现在是最后的黄昏,太阳只剩下半个。
五个人影叠在了一起,练右手、先知、凉、热石、星木。
危险的路途需要准备,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这是第二天的黄昏,练右手虽然急不可耐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任何事情都需要准备。
现在已经准备好了,粮食和兵器已及工具。看那三位盗墓者背后的包裹就知道经验丰富。
黄土地,前面没有尽头,后面也没有尽头,看起来很荒凉。
左右是山,山遥远而崇高,黄昏的光线将山尖的影子射到黄土地上,他们五个人都盯着那个影子在看。
影子前插着一根很长的野鸡毛。
风在吹,轻轻扬起了尘。
那是很普通的影子,很普通的野鸡毛,他们的表情麻木了,像五尊石像。
“先知上次你带我们来过一次,我们都进去了,但是你突然转身逃了出来,我们三个也跟着跑出了。但是我的大哥和五哥却没有出来为什么?之后我们再怎么也找不到入口。”凉突然道。
“墓穴入口的门,只在合适的时辰以及合适的光线下才打开,错过了时辰和光线墓穴的门就关上了。你们上次是逃的快,不然你们也出不来。”先知姑娘道。
“现在呢?”凉又问道。
“现在的时辰和光线都对了,还差一点点风向。”先知姑娘道。
“风向?”凉好奇的问。
“不错,就算是合适的时辰和光线,没有合适的风向,墓穴的门也无法开启,而且每次开启的时间和关闭的时间都不稳定,这些都是靠风来决定的。今天若是没有风,我们就白跑一趟了。”先知姑娘道。
“先知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凉问道。
“凉那你究竟是谁?作为一个盗墓贼连这些都不明白。”先知姑娘道。
“你可知这是谁的墓地?”先知姑娘又道。
“先知。”凉答道。
凉说完惊愕的瞧着先知姑娘,好像发现什么不对劲。
“这是先知的墓,你为什么叫先知?”凉突然又问道。
先知姑娘笑道:“你不会怀疑这是我的墓地吧!我是最近才叫先知的,而且那位先知死了千年。”
“那你……”
凉的话没有说完被先知姑娘打断了,先知姑娘瞧着那根野鸡毛道:“风向对了,现在正是时候,你是要我在这里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还是……”
“废话少说,进墓。”练右手突然大声道。
星木有些忐忑道:“这次你不会再逃走了吧!”
“不会。”
先知姑娘说罢身子向前一窜,钻进了那个山间的影子里,整个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土地,风在吹。
谁能想的到这里会有一个墓地的入口。
练右手有些鄂然了,实在是太诡奇了,那姑娘就这样活生生的在眼前消失了。
他跟着先知姑娘的身影钻了进去。
那三位盗墓者还有些彷徨,也许进出了就永别了。
凉钻了进去。
星木钻了进去。
“星木。”热石在星木后面喊了一声,星木没有回头。
最后热石也钻了进去。
现在整个黄土地上只插着一根野鸡毛,没有人影,风吹过。
突然之间这片黄土地变的更加的荒凉。
“现在你们出去还来得及。”先知姑娘道。
练右手没有说话,映入练右手眼帘的是一座长长的桥,铁链桥。
整个桥锈迹斑斑,看起来灰蒙蒙的,越往前越看不清,像是被灰蒙蒙的铁锈隔断了视线。
依稀还能听到桥下流水的声音,练右手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他看了河水,心一惊,河水是红的,像血液一样红。他猛然闻到一股发臭的血腥味,这味道像是从河里漂上来的,这味道让他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在翻腾,响作呕。
这座桥迷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练右手像是没有听见先知姑娘的话,他的脚踏了上去。
“咯吱!”一声响。
像是踩在沙子上的声音,练右手踩出了一个脚印。
“即使前面是地狱十八层,我也决不回头。”练右手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这座桥全身锈迹斑斑,一座经过了年月腐蚀的铁桥。
桥隐隐有些晃动,像是在告诉过桥的人,这座桥并不结实。
对面吹来一阵微风。
先知姑娘瞧着他们三人道:“入口门正在关闭。”
风停了。
过了一会先知姑娘道:“现在你们想出去已然迟了。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入口门会什么时候在开启,在里面可感觉不到外面的风向。”
先知姑娘说罢跟上了练右手,桥上多出了一串脚印。
凉也跟了上去。
星木,热石跟了上去。
桥越往前走越朦胧。
走了一会,只感觉空中,朦朦胧胧的沙子越来越密,轻轻摩擦着练右手的脸,有点痒。
练右手吸着这些朦朦胧胧的沙子,沙子吸到胸膛里感觉特别的舒服。
练右手情不自禁的居然张开了嘴巴,这些灰蒙蒙的沙子飘进嘴巴里,感觉特别的鲜美,比他吃过任何的菜肴都要鲜美。
这个味道有些像他之前吃的生铁的味道,简直比生铁的味道还要鲜美。
只是太少意犹未尽。
练右手的眼睛缓缓落在地上的铁锈上,练右手情不自禁的弯下腰来,手缓缓的戳进地上的铁锈中,练右手放下手中的拂尘,捧起了一把铁锈,缓缓的往嘴里放。
“寡人。你在干什么?”
练右手身子一震,他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先知姑娘的声音。
“我好想吃它,它太好吃了。”练右手道。
“寡人你不是说,要找到铁石心肠花么?你要败在这里么!”先知姑娘道。
练右手的手在发抖,他猛然的将双手握紧,铁锈被他抓成一团,他用力一抛,铁锈飘飘洒洒的落尽河里。
练右手抓起拂尘站起,回头一瞧,见凉、热石、星木都在地上抓铁锈往嘴里塞。
练右手大声喝道:“你们都想死在这里么。”
他们皆一怔,猛然惊醒。
热石已经吃了一口,他将嘴里的铁锈吐了出来含泪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好吃。”
“此为生铁锈,这确实是人间的美味,对于吃粮食长大的人,有情感的人,有致命的诱惑。”先知姑娘道。
“你怎么没有吃?”凉问道。
“我也想吃,只是我知道它有毒。好吃的东西都有毒。”先知姑娘道。
练右手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脚步坚硬沉着。
“那是什么?”练右手突然叫道。
前路突然出现了两个朦朦胧胧的人影,练右手见了人影叫道。
人影弯着腰在地上跪地,他们的手在缓慢僵硬的动着。
练右手没有停下脚步。
“大哥,五哥。”
突然练右手身后的凉惊声道。
凉一下子冲了过去,实在看不出这平日里冷冷冰冰的姑娘此刻却暴露出这样热烈的情感。
练右手一把抓住了凉道:“等一下,他们的样子有些怪异。”
这时先知姑娘和星木也抓住了凉。
练右手抓紧手中的拂尘道:“我上去瞧瞧。”
说罢挺身向前慢慢的走了过去。
缓缓走近,练右手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嚼嚼声,像是在嚼沙子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练右手看见两个人正跪地捧着铁锈正在嘴里塞。
“这个不能吃。”练右手大声道。
那两个人突然停住手里的动作。坐下身子,僵硬缓缓的回头,练右手看了他们的脸,整个人都鄂住了,那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锈,练右手不由自主的眼睛扫到他们的身子上,裸露的肌肤上,一视之下发现他们全身已经长满了铁锈,铁锈长到了皮肤里,血里,骨头里,他们依然变成两个生锈的铁人。
“大哥,五哥。”凉又惊声道。
那生锈的铁人面无表情,他们像是没有听见又在地上捧起一捧铁锈塞到嘴里。
“他们死了。”练右手道。
凉一下子冲了过去抱住了其中一位生锈的铁人的脑袋,她也不嫌脏。
她哭泣道:“大哥,是我呀!我是凉呀!”
星木也冲了过去,打掉了一位生锈铁人手中捧着的铁锈道:“五弟你在做什么?我是二哥呀!”
星木面前生锈的铁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没有生气也没有惊恐。
凉流出了眼泪,眼泪落在怀中生锈铁人的脑袋上,突然“砰!”一声响,一声很轻,铁人散了,成了一堆铁锈,弄得凉满身都是锈。
热石凝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没有动。
他突然缓缓走了过去,低下了身子,将地上的一把长剑拾起。
“你想干什么?”凉突然道。
“我的剑已经折了,大哥已死,他的剑应该由我拿着。”热石道。
星木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练右手没有说话,跨过了他们继续向前。
先知姑娘跟了上去。
星木也跟了上去。
凉抖了抖身上的铁锈站起道:“二哥,我们走吧!大哥和五哥已经死了,东西我们一定要到手,为了这样东西我们八个兄弟现在只剩了三个了。”
星木缓缓站起,星木见生锈的铁人又在抓地上的铁锈,他猛然拔出腰间的剑,“咻!”一声,他一剑划落了生锈铁人的脑袋。
“我不想看到五弟这个样子,我宁愿他死。”
星木说罢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