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雾为慕沁安去发笄。此刻原本太后应当跪下为慕沁安簪上发钗,但是太后位高礼重,这一跪自然也就不跪。然后太后转身复位,做回正宾的位置。独孤雾帮慕沁安象征性地正发钗。宾客们再向慕沁安作揖。慕沁安回到东房,独孤雾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第二拜,慕沁安着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太后,行正规拜礼。这第二拜是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慕沁安面向东正坐;太后再洗手,再复位;席鸢奉上钗冠,太后接过,走到慕沁安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独孤雾为慕沁安去发钗。太后依照上一拜的礼仪,为慕沁安加钗冠,然后转过身回到正宾的位置。独孤雾帮慕沁安正冠。宾客们最后向慕沁安作揖。
慕沁安回到东房,独孤雾依旧是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这一礼节至此差不多也就是跪拜完成。御诸墨一路都看着慕沁安,薄唇紧抿着,不带一丝笑颜,身边的青叶似乎也感觉到这一回主子的心情不好。
御诸墨看着慕沁安一步一步的完成及笄礼,看着四周的人,总觉得慕沁安之前与自己说的话是完全相似。皇帝亲临慕沁安的及笄礼,有些人还是想要在这一场及笄礼上做手脚。想起刚刚接到的短筏,有些不安份的人……
御诸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这样的日子,他们就不要想他御诸墨会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但凡是阻挠他和她的一切,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斩断!
慕沁安安安分分的配合着完成了及笄礼,接下来就是置醴。
命人撤去了笄礼的陈设,又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太后身边的嬷嬷揖礼请慕沁安入席。慕沁安于是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
太后现在的位置是向着西边,独孤雾奉上酒,慕沁安再转向北,嬷嬷接过醴酒,再递给太后,太后走到慕沁安席前,面向慕沁安,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慕沁安对太后行拜礼,接过醴酒。太后微笑着回拜了慕沁安,这对于及笄者而言就是莫大的荣幸了。只因这正宾的身份是国母的太后。
慕沁安在连翘的搀扶之下缓缓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席鸢袅袅而来,双手有些恭敬的奉上饭,慕沁安微微侧目看了席鸢一眼,然后接过,象征性地吃了一点。慕沁安再拜,太后答拜。慕沁安缓缓起身,离席,继而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方。
御诸墨有些心疼的看着慕沁安,及笄礼的时间不短,这小东西是不是饿了?
敏感如慕沁安这类人,御诸墨的注视自然是会被她察觉,嘴角勾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
接下来就是及笄的人取“字”。也就是慕沁安成年之日,太后赐字给慕沁安。于是,太后在嬷嬷搀扶下,起身下来面向东。慕老王爷和靖安王也起身下来面向西面。
正宾为笄者取字,也就是太后为慕沁安赐字,但是慕沁安却知道这个‘字’是皇帝厉狂的意思。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义熙甫。”
慕沁安微微答道:“义熙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慕沁安向太后行端庄揖礼,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又在嬷嬷扶持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赐字之后,就是答谢父母养育恩。慕沁安仪态端庄的跪在慕老王爷和靖安王面前。
慕老王爷看着如今已经是风华初绽的孙女,心中感慨万千,却还是一言不发,只想听听儿子对孙女的教诲。
慕盛群看着女儿,一时间也是心绪万千。自己也是不该,在爱妻死后,居然什么都不管不顾。在慕沁安的及笄礼上,慕沁安背脊挺直的跪在慕盛群和慕老王爷跟前,姿容绝色,一身气质不输当年爱妻的样子。
“我儿沁安,自哺于膝下,今成人,父与母皆欣慰今日。为父只希望我儿沁安今后平平安安,一生如意。”
慕沁安深深的叩下臻首,心中一阵莫名。虽然不是原主,但是基于这样的情愫,慕沁安心中却也是几分感然。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说完之后,在对着慕老王爷和慕盛群行拜礼。
慕盛群走下位置,将女儿扶起来,在手中却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一个物件。慕沁安微微抬头,看着慕盛群若无其事的样子,自然也是不动声色。
御诸墨眉头微蹙,对自己未来岳父有些意见。心疼慕沁安在长辈跟前跪了如此之久之后,慕盛群才缓缓开口说话。虽然是及笄者跪礼越久,心意越诚心,但是御诸墨就是见不得慕沁安受一点点罪。
到了这,及笄礼还不算晚。笄者还要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慕沁安一身大袖长裙礼服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正宾、客人、乐者、有司、赞者、观礼者、父母。受礼者点头回礼。
最后慕沁安与慕老王爷和靖安王并列,所有参加慕沁安及笄礼的观礼者都站起身来。作为及笄者慕沁安的父亲,慕盛群面向全体参礼者宣布:“今小女义熙笄礼已成,谢过诸位观礼!”并与慕沁安向一直在一旁观礼的皇帝还有正宾太后行了礼,然再向观礼者再行揖礼,聊表谢意。
众人也是纷纷回礼,至此,笄礼结束。
这样半天下来,慕沁安纵然是有内力,这样耗费巨大心身之力的及笄礼,慕沁安还是有些吃不消。
但是,慕沁安却知道,还有事没完。
果然。在慕沁安的眼神看到皇帝那一会的时候,苏传荣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卷圣旨,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将圣旨摊开,尖细的嗓音就这圣旨上的内容念到:“镇江王,靖安王府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