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沁安看了相雪一眼,“带路。我倒是要看看,这王府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慕沁安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些人都能听到。字字寒冰,那凌厉的眼神扫过一遍,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但是众人心里包括言初都在想:大小姐的性子怎么突然转变的这样凌厉,原本都没有这样……只怕是,楚总管欺上瞒下的行为足以给他带来死罪了。
王府大厅。
慕沁安微微慵懒的倚在主座上,一双剪瞳如同寒冰一样扫过在场被言初通知到大厅的人,相雪在一旁细细耳语:“大小姐,前边两个是王府的两个管家,紧凑在后头的几位是王府的几位妈妈,那位灰衣的如妈妈是您的奶娘,还有后面几位……”
慕沁安假寐,实际已经把相雪的话都听了个十分,暗自冷笑,这王府的奴才还真是不是一般的狗胆包天啊……
慕沁安差不多眯了一炷香的样子,言初和相雪分别是一左一右的站在慕沁安身边守着。底下的人却开始了窃窃私语,躁动不安。
“哟,今个儿怎么回事啊?”
“是啊,怎么这女人坐到主座上去了,这表小姐都还没来呢。”
“听说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在这呢。”
慕沁安听到这话,剪瞳一睁冷冷的扫了那两个长舌妇一眼,一众人等顿时噤声,慕沁安抬手端了杯茶缓缓的品着,等着,总有人会耐不住性子的。这王府,太久没人管事了。
“大小姐叫我们来大厅却让我们在这干等着这是何意?”
果然,有人耐不住了。慕沁安冷冷一笑,“嘭”的一声,将茶杯掷在方才说话的那人跟前,冷声道:“什么时候王府有这种规矩了!主子还没开口,这奴才就先说话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言初!”
言初深知慕沁安的意思,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将众人都镇住了。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都没有人注意到言初是怎么样出手的,不禁的心下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大家伙都在呢。”门口出现了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一脸媚艳逼人的样子。
慕沁安微微一笑,表小姐来了是么?表小姐?哼……
“这不是姐姐么。怎么今个儿有空出来了。妹妹听说姐姐可是受伤了在养着伤呢。也怪妹妹,这实在是管着府里的事,也顾不过来姐姐的事了。”那年轻女子脆生生的说,罢了还掩嘴吃吃的笑了笑。
慕沁安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算是我哪门子的妹妹。人人皆知,靖安王府只有一个嫡长女。你,是我父亲哪门子的女儿?”
“你……”年轻女子顿时脸色苍白,被慕沁安堵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一只手巍巍颤颤的指着慕沁安。
慕沁安看着她的动作,眉头一皱,相雪领会的点点头,快步上前去,狠狠拍下她的手,扬手就是响亮的一个巴掌,接着还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怒声到:“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敢拿着你的手指着咱们王府尊贵的大小姐?不过是外府庶出的竟然也还管这王府的事,当起了王府的主子!你当这王府里的主子们都是当摆设的不成?”
“你又是什么身份!再不济我也是……”
“她是我的贴身侍婢,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教训你?还是……你真的当你是这个王府的主子了?”慕沁安冷冷淡淡的扫了那年轻女子一眼,颇具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慕沁安微微抬眸,她才仔仔细细的去打量这个表小姐。听说是母亲庶出妹妹的女儿,也不过是嫁一个尚书,也不过是个妾生女。慕沁安的母亲是琳琅王府的嫡女,而这表小姐的母亲却也只是琳琅王府三个庶女中的一个。一比较,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如果她的记忆没乱七八糟的话,这个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是杜尚书的女儿,叫做杜玫。
杜玫捂着被相雪打过的脸,一脸的愤恨看着主座上的慕沁安,心里却奇怪得很。这表姐不是向来懦弱吗?为什么居然变得这样有气势,她甚至有些害怕她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内心衍生出一股寒意,透彻骨髓。
慕沁安微微一笑,看着杜玫一脸愤恨却沉思的样子,是想着要怎么扳倒我么?可惜,你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表姐,玫儿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表姐一上来就让奴才打玫儿。玫儿好歹也是这王府的表小姐,也算半个主子了。这么些年,玫儿帮表姐打理府中事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杜玫瞬间转换了表情,委委屈屈,泫然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那微微红肿的脸更是增添了几分可怜的感觉。
如果换了是别人,恐怕也会对这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心生怜悯。只可惜,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表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慕沁安故作惊讶的看着杜玫,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惊讶的样子:“表妹打理王府确实打理得十分之好,外人都看着你这还以为你是王府的主子,连楚总管都以为这靖安王府的主子是表妹了。表妹真是居功至伟啊……”
慕沁安这话一出,底下的人明了几分:这表小姐的意图竟是想把大小姐取而代之。连楚总管都认错主子了。又忽而一惊,似乎都有些明白了大小姐今日叫人到大厅的意图是什么了。
慕沁安看着底下人一个个惊变的表情暗自冷笑,如果她的意图就这样被你们猜到了,她还不如带着这具身体投河一次再死一次好了。
杜玫更是脸色惨白,没有想到慕沁安居然没有放过她,反而还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让她更加是无言以对。杜玫只好委委屈屈的在一旁申辩:“不是的,表姐。玫儿只是想着表姐太过亲和只怕镇不住府中的下人们,所以玫儿甘愿帮表姐做这个恶人。”
“哦?是吗?”慕沁安挑眉,冷笑:“看来我是放纵你放纵得太久了,连你一个小小尚书府的庶出女儿也敢在王府放肆了!”
“玫儿不敢。”杜玫赶紧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又颇为不甘的咬咬唇,让人觉得她是真的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