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卢卡斯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碰见赛因斯正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沉思默想,卢卡斯熟知老朋友的性格,不声不响地溜达到他的身边,呆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看出赛因斯发现他之后,就站得稍远了一些,静候谈话。
“这么一来,怀特,魔术协会那帮笨蛋的一切出色的小算盘就像南风前的积雪一样融化啦!但愿不会像劈头盖脸的雪崩那样,把我们两人都砸死。”
“对此我感到无比惋惜,听说情况不太好嘛。”卢卡斯说道
“不太好?!”赛因斯怪叫了一声,猛地站立起来,在大厅里踱来踱去,“你最好说——很坏!坏到不能再坏了!那场不知来源的大爆炸导致魔术协会的精英损失殆尽——根据从时钟塔传来的消息,现在的圣堂教会的战力动向变得越来越可疑,想要撕毁和平摧毁魔术协会的野心昭然若揭。如果这两个灾难是单个的,我们还可以加以制服,但他们联合起来的时候。。该死。。”
“可是,虽然冬木市的大圣杯是确凿无疑地被解体了,但根据各路魔术师分析推论的结果,原冬木市大圣杯启动了备用程序,在加拿大重组了不是么?爱因兹北仑家的幸存的那个女人的手上出现了令咒也佐证了大圣杯并没有停止运行。有了圣杯,阻挡圣堂教会入侵什么的不过是小菜一碟。”
“哼,问题在于,圣堂教会和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去斩断这最后的希望,更不要提其他那些心怀鬼胎的魔术师.所以魔术协会才让属地距离爱因兹北仑家最近的我立刻保护爱因兹北仑的MASTER并尽快护送他们去参加圣杯战争.真该死,我是个时日不多的老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自家城堡里终老,用镶珠宝的杯子喝酒.在这个艰难的时局里,我还要派遣走我的为数不多的人手”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物色一批出色的人呆在他们身边保护她们的安全,并帮助他们消灭每一个竞争者。。但为了掩人耳目,要少而精,他们完全以您的兴致和恩惠为转移;这个人需要您的支持,就像需要阳光和空气;这个人不仅善于行动,而且更会开动脑筋,这个人。。”
“这个人很像你,是不是?”赛因斯打断他,“不,怀特,不,我最多只能让你跟在她们身后暗中监视,你作为魔术师杀手的名气太大了,早在三十年前,你刚刚名声鹊起时我就认识了你,并靠着雇用你解决了至少十六个竞争对手,就算这些事没有证据,至少也是公开的秘密,你的出现不可能博得那两个女人的信任,更会成为其他魔术师警惕的对象。你那灵活的脑袋瓜还能想出什么来么?”
“我的聪明才智已经枯竭了,老先生,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
“当然要交给一个自家人”,赛因斯思索地回答道:“这个人年纪轻轻,还不会耍阴谋诡计,在时钟塔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妨碍我们的计划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除了我告诉他的事情,他不会去多猜疑什么——总之,我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我的外孙。”
卢卡斯沉默了一下,似乎怀疑这个选择是否明智,过了一阵,终于说:“先生您没有仓促信任他人的习惯嘛,现在竟然信任这个孩子?”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赛因斯说道:“昨天临睡之前,我特地用占星术为时钟塔的命运占卜了一下,结果是一个外来人将会拯救我们。”
“您占卜的结果,就是这个碰巧来投奔你的落魄小子么?”卢卡斯问。
尽管卢卡斯清楚地知道,赛因斯家族的占卜术是首屈一指的,在占星术方面更是权威中的超级权威,而赛因斯对自己家族的这一荣誉是无比看重的,任何事情都不像这个问题那么容易触犯他。而且,虽然卢卡斯知道赛因斯的这个特点,尽量用柔和的语调提出自己的问题,赛因斯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话里所含的怀疑和讥讽,恼怒地瞥了他一眼。
“难怪别人都叫你恶魔!”赛因斯说:“除了恶魔,谁敢挖苦自己的恩人和雇主?要不是我对你有一丁点的需要,你哪活得到今天?听我说吧,不忠的奴才,我的占星术显示那个将会拯救我们的人会在今天到来,他很年轻,是我的亲属,命中注定不会遭到水淹和饥馑,而且他能够帮助我让一切事情获得成功。今天我出去散步的时候,我就遇上了我的外孙,并亲眼看到他神奇地避免了水淹,而我已经让他免除了饥馑。从现在开始,他即将给我带来非同小可的帮助!我刚刚特地推算了一下天宫图,支配这个年轻人的星座,和我的星座是相同的!”
这是赛因斯对自己家族传承的魔道近乎迷信的信仰的一次发作,这种发作使得一个睿智的老人像个疯子,或者至少是个理性被暂时蒸发了的人。
赛因斯说话的时候,他的朋友用一种几乎不想掩饰的鄙夷和嘲笑的态度望着他,不过他至少不再想要表示任何异议:“那我只能希望这个年轻人担负得了如此重要的任务,不会辜负您对他的信任。”
“咱们要注意不能让他知道别的什么。”赛因斯说,“只让他知道他是保护两个女人去参加圣杯战争,等他们出发后,你就率先直接赶往华格纳市,在那里先打探一下情况,等他们到达后,跟在后面,找机会暗中协助他们,但尽量不要暴露身份,注意保持联系。”
“如您所愿,老头,但话说到前头,我不能保证你外孙的死活。”
“如果他注定要死,那有什么法子,”,赛因斯冷静地说:“如果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完成任务以后被打死了,那有什么不得了的,不过像是喝光了酒而把瓶子打碎罢了。。还有,带着这个。”
说着,赛因斯将一个黑色的细长木箱交到了卢卡斯手上。
“打开看看吧,这是我对你个人的赠品。”
卢卡斯打开盒子,在满是天鹅绒装饰的内部,整齐的摆放着一截木杆,这根木杆看起来平凡无奇,色泽黯淡,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浸透了鲜血,隐隐显出血色。
“这是——”
“这是断裂成了三截的朗基努斯圣枪中的一段,虽然说不准,但是你要是能用得上。。两个保险总比一个保险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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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达威德的生活中,离奇的事情想春潮一样涌来。他还在房间地整理自己的思绪时,赛因斯就回来了,并表示要给予他无限的荣誉和信任,这让达威德受宠若惊。”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而且满心喜悦,这个任务是负责帮助两个女人参加即将在华格纳市开始的圣杯战争——达威德只是稍微听说过圣杯战争这种事——执行这一任务的时候,要让两个女人感到安全和方便,而且要尽量保密,然后,年轻人得到一份路线图,上面详细地表明了行程——首先,他们要乘车前往康斯坦茨湖,在那里召唤从者,然后在开往苏黎世,最后搭乘班机前往加拿大的渥太华,最后转机前往华格纳市。
达威德还不清楚自己高兴的原因,他一想到自己将要呆在早上见到的那个美人身边,而且她在旅途上的安全多半取决于他的机智和勇敢,他的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一点也不怀疑,尽管路途上危险重重,他完全能够顺利地完成这项任务。年轻人很少会想到危险,达威德尤其如此,他实在自由的天地里成长的,相信本身的力量,勇敢无畏,不仅一贯藐视危险,甚至寻求危险。
“据神秘学的说法,这个世界的外侧存在着次元论顶点的力。
作为所有事情发生的起源座标。那是所有魔术师的夙愿根源之涡从万物开始到终焉,记录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之座。
为了达到那个根源的尝试,从两百年前就开始了,有人真正付诸实践。
艾因兹贝伦,间桐,远坂。这三家是最早开始的,他们企图找到在多个传说中出现的圣杯。期望可以召唤出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三家的魔术师互相提供秘传的法术,终于让被称之为万能之釜的圣杯再现。
但是,刚一知道那个圣杯只能实现一个人的愿望的时候,合作关系开始变为血腥相互残杀的斗争形式。
这就是圣杯之战的开始。
从那以后,以六十年为一个周期,圣杯会再次出现在曾经被召唤-的极东之地冬木。然后圣杯会选拔具有掌握圣杯权限的七个魔术师,把庞大魔力的一部份分给这些魔术师,使之具有召唤被称为Servant的英灵的能力。让这七个人通过殊死的决斗来判断谁更有资格拥有圣杯。”
“虽然这次的圣杯战争情况有所不同,但本质上是冬木市大圣杯对自己的原始状态的异地重构,可是相当于从未被污染过的原品一般的存在。”
“等你完成了任务,平安回来的时候,亲爱的外孙,你就会成为我的左右手,我会尽一切的努力帮助你飞黄腾达,到那时候,你不仅不需要找人庇护,你自己也可以对别人发号施令了。”赛因斯亲切地握着达威德的一只手,一边告知达威德有关这次圣杯战争的事情,一边讲了许多动听的话。
夜晚十二点到来之前的几分钟,达威德根据自己得到的指示,到达了时钟塔的后门外,身边听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上的司机是卢卡斯不知道在哪里找的,施加了催眠术让他事后不会记得发生的任何事。
不一会,后门就咿呀地打开了,走出两个女人,有一个裹着斗篷的男人陪伴,达威德认出这个男人就是赛因斯。
赛因斯和两个女人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就消失在了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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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哈丽雅特·冯·爱因兹北仑,你就是赛因斯给我们找来的那个帮手?”车子发动后不久,达威德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调子比杰克琳娜高了至少三个音阶。
达威德急忙回头打了一下招呼。
自称哈丽雅特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带着金边眼镜,身材高挑,匀称,态度有点傲慢的女人,有着铂金色的,浓密而又柔软的鬈发,直垂到她的肩上,一件用极薄的白色毛织品制的、下端绣上金绦的长袍,显出了她那令人销魂的曲线。但在那件美丽的、褶襞向下飘动的无袖长袍外面,又罩上了一件雪白的垂着紫色流苏的坎肩。而她手背上的三道痕迹证明了她就是赛因斯所说的那个爱因兹北仑家的MASTER。
哈丽雅特用屈尊俯就的眼神透过镜片回应了达威德的招呼,便开始了盘问。
“你叫什么名字?”
达威德作了回答
“你是贵族出身么?”
“我能有把握肯定地回答,小姐。”
“你路熟么?
达威德回答说,他不能肯定自己路熟,但他得到了详细的指示。
“这个重要的任务为什么要交给你一个人呢,年轻人?”哈丽雅特说道:“我听说今天早上赛因斯才遇见你,你太年轻,没有经验,而且听你的口音,貌似是外来的?”
“我的任务是执行任务,而不是对这个任务说三道四,女士”。达威德回答。
“是不是你.”坐在旁边的杰克琳娜怯生生地问道,“我去找赛因斯的时候,看见的是不是你啊?”
大概出于同样的畏怯感,达威德压低嗓门做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我想,姐姐,”,杰克琳娜说:“在这位年轻先生的保护下,咱们就用不着害怕了,他不像是派来对两个女人耍什么阴谋诡计的。”
“我凭人格担保,两位女士,”达威德回答,“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背叛你们,或者伤害你们。”
“说得好听啊,”哈丽雅特说道,“只是这种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让我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