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此地太过嘈杂,咱们去楼上雅间说话!”姜云一边提着昏迷的张天宝,迈步大步朝青玉楼的大门里走去,一边对着楚氏姐妹及安自在和江心月招呼道。
五人从雅间分别落座,江心月替众人倒了一盏茶水,却听楚襄铃泪眼迷离中带着一丝追忆的口吻说道:“事情要从三年前的长乐村说起。长乐村地处离此一千四百里外的碧波湖附近。
这座碧波湖由于常年波光粼粼,水质清轻,滑而甘醇,故经常盛产一些个儿大味美的鱼虾,以及肉质鲜嫩的湖蚌。然则,剥开蚌壳,除了细腻的肉质之外,里面又有机会含着一些硕大圆润颗粒饱满的珍珠。于是,长乐村的村民大多以打捞鱼虾,或以采集珍珠为生。
随着生活日渐富庶,长乐村村民的性情也在不断开朗,到处是一派其乐融融,与人常善的景象。
但是,就如有些花朵的朝开夕谢和夏天的虫子难以活过冬天一样,长乐村的好景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就被另一番噩梦给打破了。
当噩梦来临之时,先是降下一段令人难以抵挡的诱惑,接着等到难以经住诱惑的人们被贪心蒙蔽之后落入网中,再又是许多不论来自明处还是暗处的扑朔迷离的诡计,导致村民不断的流血和牺牲。这是一段充满血腥,充满欲望,充满嘲讽,而又充满悲哀的,令人难忘而不堪回首的记忆。”楚襄铃说道这里,仿佛开始忆起了许多不好的回忆,已经潸然泪下。
“既然,长乐村的村民富庶之后,大家其乐融融的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后来又会有什么样的诱惑让他们难以抵挡呢?还有你们现在的处境跟长乐村又有什么关系呢?”安自在环保着双手疑惑道。
“小石头,你别打岔,先听襄铃姑娘把话说完。”姜云呵斥了一番道。
“好吧。”安自在无奈一笑,却见江心月朝着他做起了鬼脸。这时,只见楚襄铃用右手袖子轻拭了一番泪痕,继续说道,“有天,记得长乐村的几位村民正在湖中泛舟捕鱼,不知是否巧合,他们忽然在一块偏僻的礁石上发现了张刻着地理方位及苍玄大陆通用文字的藏宝图。而那张藏宝图乃是一种色泽光亮,极其柔软和坚韧的不知名的动物皮毛所造,虽然上面图形看似复杂,但最终所指示的地点,却仅有三个字——毒龙岛。”
“毒龙岛?”安自在和江心月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惊声说道。而姜云却始终云淡风轻地坐在那张凳子上,上身未动分毫,仿佛在心里早有预料。
“没错。正是毒龙岛。”楚襄铃肯定道,“据说那里虽然毒蛇遍地,但是却有许多举世难求的灵药。而且,那里也曾是数百年前一位奇人的隐居和潜修之地。
这位奇人不仅武功高绝,还善用毒,通医术。因为,他不但用毒出神入化,而且医术举世无双,所以世人皆称他为‘圣手毒医’。
长乐村也曾流传过许多关于“圣手毒医”的故事。那几位村民得到藏宝图之后,经过一番商议,都认定这张藏宝图很可能是当年的“圣手毒医”所留。
因此,他们既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也是抱着随便一试的态度,驾着船去了毒龙岛。谁知,他们这一趟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一年之后,其中有两位去了毒龙岛的村民竟突然开着巨船,带着大批的财物和珠宝回到了长乐村。当时,他们对外宣称在毒龙岛上有一个巨大的前朝留下来的宝库,哪怕整个村子的人过去都搬不完。
后来,长乐村那些稍微年轻力壮的村民都拖家带口地嚷着去毒龙岛寻宝,甚至一些未出阁的姑娘也都随潮流蜂拥而去,留下的则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在这里守护着他们祖辈传下来的家园。
最后,关于毒龙岛上有巨宝的消息,不知怎的在一月之间突然传遍了方圆千里大大小小的村落。由于我们姐妹所在的大风村距离长乐村最是遥远,故而,不论是得到消息,还是驾船去毒龙岛的时间也都是最晚。
我和舍妹当时已经厌倦了大风村那种平凡而又索然无味的生活,我们不想一辈子继续呆在那个如同鸟笼一般既充满压抑和孤独,又两耳难知窗外事的地方。于是,我们也跟着其他村民一起驾船出发”。楚襄铃说到这里情绪突然变得无比激动。
她一边紧咬着嘴唇,一边恨声说道,“但是,到达毒龙岛之后,我们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前朝留下来的搬也搬不完的巨额宝藏,有的只是一个用弥天大谎编织起来的巨大阴谋。那是一个比粪坑还肮脏,比刀山还可怕,比人间还浑浊,比地狱还恐怖的地方。
在那个毒龙岛上,无论自南往北,还是从东向西,里里外外到处都是蛇。什么五步蛇、竹叶青、扁尾蛇、银环蛇、丽纹蛇、劲棱蛇、尖吻蝮、烙铁头等等之类的毒蛇那都是数不胜数。
此外,毒龙岛之所以称为毒龙岛,便是因为岛上有着许多杂交、饲养以及通过珍惜药物进化的蛇类,它们不但身长数丈,而且体型巨大,更有甚者个头几乎与传说中的蛟龙一般无二。
当时,我们姐妹吓得面色苍苍,肢寒乏力,六神无主,但又不敢轻易晕厥。因为,我们害怕晕厥过去之后身体就会被蛇类吞噬一空,从而成为那流落在异地他乡的无主孤魂”。
“哇,听起来好恐怖啊!那你们姐妹后来又怎么样了呢?”江心月捂着小嘴说道。
“后来?后来当我们费尽艰辛,侥幸到达一处潮湿的山洞里之后,我们发现了那里有许多的尸体,看服饰几乎都是附近大小村落过来寻宝的村民。其中,有的尸体为男性,有的则是和我们一样的妙龄女子。
这些尸体看似完整,但死状都极为凄惨,男的几乎全是被各种毒蛇噬咬而死,浑身散发着剧毒的恶臭,哪怕是我们服食了几棵解毒的草药之后,只要继续闻到尸体上散发的那种气味,也还是会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接着,是那些暴尸山洞的女子。她们一个个衣衫凌乱,面目全非,除了也是一身的剧毒之外,身上还到处布满了鞭笞后的淤痕,以及一些类似于指甲般的抓痕。
后来,由于所带的避毒草药有限,我们退出了那个山洞。在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之后,我们又震惊地发现这整个毒龙岛包括岛上的一切毒蛇,竟然都是在被一个叫花万仇的人控制着,甚至和我们一起来寻宝的那些幸存的男性村民,也不知何故竟然全部成了花万仇的傀儡,且处处受着他的摆布和操纵。当时,我们简直不寒而栗。”楚襄铃说话间语气犹带着一丝后怕。
“由此看来,这个花万仇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知我们此去究竟是祸是福啊!”安自在看着姜云,一脸忧心忡忡地感慨道。
“小石头,武者之路,是一条坎坷之路。我们当披荆斩棘,迎难而上,做到无所畏惧、问心无愧!若事事都要担心是福是祸,那你不适合追逐武道,你干脆去学占卜算了!”姜云望着安自在,目光深邃,语重心长道。
“对啊,小石头,我爹也说在成为一个武道强者之前,必须要有一颗强者之心。否则,就算你的修为高过别人,最终也还是个弱者。”江心月道。
“好了,我们继续听襄铃姑娘说下去。”姜云示意二人安静下来。然后,用足尖踢了踢依然处在昏迷中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张天宝,对着楚襄铃问道,“襄铃姑娘,这么说你们是因为探查毒龙岛的虚实被发现,这才受到这厮的追杀吗?”
“倒也不完全是。”楚襄铃道,“当时,我们只看到那些壮男沦为了花万仇的傀儡,却一直不见那些女子的去向。因此,我们暗中留意了一下,却最终被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花万仇曾经得到过‘圣手毒医’的武功秘籍,但是却又被他练得似是而非,早已偏离了原先的正道。
想那‘圣手毒医’,号称‘医毒双绝’,他所练的毒功也是高深无比,暗含了许多以毒攻毒,以毒克毒,以毒化毒的功夫,听说最后还有一层以毒炼丹的功夫。只要在体内凝结成一颗毒丹就算是毒功大成了。大成后的毒功,不仅可以百毒不侵,延年益寿,还可以仗之救死扶伤,纵横四海,但并非要把自己练成一个面目全非的毒人和怪物。
据我所知,那花万仇不仅每日控制蛇奴取那剧毒蛇涎调和成龙涎酒服下,甚至还直接吸取万蛇之毒纳入自己的丹田,虽然没有练成毒丹,但反而练成了一种极为邪恶的万毒淫身。
这种万毒淫身,能够克制万毒,也能制造万毒,但却充满了一种极端而邪恶的淫性。练功之人须在每日午时之前,练完功后,及时寻一些黄花闺女行那采阴补阳之道,方得缓解此症。若是有一日中断,则此人必会被邪淫之气侵入脑中,从而神智错乱,痛不欲生。若是七日无女,则万毒散尽,功力俱毁,更有严重者足可伤及五脏六腑,半身不遂,直至七七四十九日后,全身如同蚁噬,受尽百般痛苦折磨,最终体无完肤,溃烂而亡。
正是这个原因,花万仇才施展诡计,吸引千里方圆众多村民前来“寻宝”,从而以奇毒制造的蛊虫来控制他们的神智,造成了男为蛇奴,女为炉鼎的局面。
蛇奴专为其饲养各种毒蛇,搜罗绝色女子,以及酿造龙涎酒。炉鼎则是为其提供处女精血,以及采补之阴元,替其苟喘续命而已。
这些村民,为蛇奴者皆难逃毒蛊控制,行事往往既麻且木,身不由己,念不能控,言不从心,但是却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然而,若是女子做了万毒淫身的炉鼎。那么,在接受花万仇的采补之后,身体就会迅速被各种奇毒淫气所入侵,至多活不过三日”。楚襄铃说道这里仿佛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浑身被汗湿透,神情惶惶无助,面色哀恸而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