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端着刚刚煎好的药,掀开帘子,发现赵曼已经醒来了,顿时就是一阵欣喜,“你醒来了,太好了。”
赵曼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五官俊朗,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出现两个酒窝,露出白白的牙齿。看得出来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
“是你救了我?”赵曼询问。
阿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那日是我恰好碰到。”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
阿遥急切地摇摇手,“怎么会呢,姑娘你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是没有我,也有被人救你的。你这样美好的人物,上天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听到他这样质朴的话,赵曼不禁微微一笑。
她突然间想起她刚来到异世时,和公孙荀进入的那个壮族寨子。在那里,她渡过了最闲适的一段日子。
也曾有一个纯朴的姑娘夷娃对还是女扮男装的她认真地说:“宣哥哥长得好看,也一定会幸福的。”
他们的话都是那么地天真,却都是充满了诚挚的祝福。尽管现实是充满了许多无奈,她还是承他们的情,因为这样的纯挚的心难得可贵。赵曼顿时对眼前的男子产生了些许好感。
也不知道她躺了多少天,浑身都僵硬地难受,赵曼掀开身上的被子,对阿遥说:“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不行不行,你身上伤得那么重,莫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不要乱动。”
“我没事,只是一直躺在屋里憋得难受,让我出去透透气也好。”赵还是很坚持。
阿遥无法,只好妥协,“那行,不过你要先把这碗药喝了。”
赵曼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微微皱眉,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
中药总是苦的厉害,赵曼眉间的皱痕更加深了,她看向那个在她喝完药就笑眯眯的青年,问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嗯,可以。”
他看向赵曼眉间皱的眉头,心中微微有些懊恼,前几天赵曼昏迷不醒,自然对药的苦毫无知觉,现在醒来了自然就不一样了,他竟然如此粗心,竟没有想到。村子里的姑娘们喝完药后都会尝上几口蜜饯,明天赶集的时候一点要记得买些回来,绝对不能让仙女受了委屈。
赵曼在阿遥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出了屋子,刚一出屋子,就有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放眼过去,这个村子里种上了满满的桃花,不比外边已是秋天萧瑟,这里却还停留在春天,温暖醉人。
赵曼觉得自己是到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村落中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地钟灵毓秀的原因,村民们长得都很清秀,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赵曼躺在一颗桃树下的躺椅里,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天边已经被晚霞突然了一抹薄薄的红色,壮丽瑰丽无比。她在天地钟灵的背景下,悠然享受着黄昏的宁静时刻,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岁月静好。
“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赵曼接住一瓣桃花,一边仔仔细细地观看它的脉络纹理,一边问着旁边站着的青年。
阿遥着迷地看着眼前慵懒闲适的女子,恍恍惚惚道:“我叫阿遥。”
“阿遥啊。”赵曼念道,“我叫赵曼。以后你可以叫我阿曼。”
“阿曼。”阿遥在嘴里呢喃,几近无声。
赵曼精神还不是很好,再加上她又喝了药,很快就有睡着了。阿遥看到赵曼睡着了,到房子里拿了一张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睡颜出了一会神,才走开去忙碌去了。
阿遥在院子里劈着柴,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妇人走进了院子,她看到阿遥,大着嗓门喊:“阿遥,那女人醒了没有。”
阿遥立马制止道:“阿姐,小点声,阿曼刚刚睡着,别吵到她。”
阿遥的阿姐,也就是萍姑却是没有听自家弟弟的话,非但没有放低嗓子,反而更加大声了:“瞧你这点出息,咋们云离村有多少好姑娘等着嫁给你,你偏偏不屑于顾,反而对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宝贝得很,这几天守着她像守着金财宝似的,连地里的活都丢下了,还得可怜我这没人要的**替你去做活。你这没良心的,处处呵护着她,为了她,连从小拉扯你长大的阿姐都嫌弃了。还嫌弃我嗓门大,我这等山村野妇当然比不上人家的娇贵小姐,长得弱不禁风,轻声细语的,把男人的魂都给勾了去了。”
阿遥被萍姑的一番话说得急红了眼,“阿姐,我怎么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不管怎么样,阿遥都会赡养您终老的。只是,只是阿曼不是你说的野女人,流落在这里,也并非她所愿。”
“哟。”萍姑讽刺一笑,“还说不是野女人,你看看你,现在话里话外地都在维护者她,还说不是她把你魂都勾没了,还阿曼阿曼地叫得亲密。身上受了那么多伤,谁知道她是什么人。”
赵曼向来浅眠,在萍姑回来时就被她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在她此话落下后,赵曼才艰难地走到院子里,她扶着院子里的一个大缸,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荆衣布裙的消瘦女人。
“大姐,抱歉,这几日给你添麻烦了。”赵曼拔下头上的一支金钗,递给她,“若是不嫌弃,请你收下,当做是我这几日的花费。待我的身上的伤养好,我立马就走。”
不管怎么样,眼前的女人始终都是她救命恩人的姐姐,她寄人篱下,又承蒙人家的救命照顾之恩,都不能因为她说了几句于她无伤的几句冷语就发怒,那样她和忘恩负义的小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手上的这支金钗是齐田送给她的,听说是宫廷特供,民间稀有,现在用它来抵偿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是足足有余。
反正她现在已经打定注意割断与齐田的情缘,送走他的东西,正好断了念想,赵曼此时尽管心有波澜,却没有丝毫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