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我的脚印,一步也别落下,踩实了再落脚。”苏昊走在前面,“千万别走神,当心摔到沟里去。”
如果,还能发明一种酷刑的话,成涛认为著名的酷史来俊臣等人可能要败于自己的脚下了。
原来,雪地行走,确切的说是饥饿时候的雪地行走,也是一种很夸张、很夸张的酷刑:大腿的肌肉绷得几乎要断掉,才能从雪中拔出小腿。每一步都要非常小心,确定脚下是坚实的土地,才敢把重量压上去,接着迈第二步。
成涛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会是如些的重,沉重到双腿无法负担自身的重量。热汗紧紧的将衣服贴在身上,接着就被冻成一层冰冷的铠甲。饿饿与疲倦折磨得成涛呼吸都快凝滞了,每一步,都仿佛是身体所能给予的最后的力量。
渐渐的,成涛觉得双腿失去了控制,所有的动作都只是机械的重复。
不知走了多少步,成涛只觉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积雪顺着裤腰钻了进去,膝盖下面已完全失去了知觉,但却能感到那刀剜的痛。
苏昊听到动静,扭头看到跪倒在雪中的成涛,又深一脚浅一脚的折回来,伸手到腋下将成涛好不容易拔了出来,完工后也筋疲力尽,摇晃一下,扑到成涛身上,俩人一起倒在雪地里。
“你走吧!”成涛摘下雪镜,大口喘着气,“我在这里等你!”
“别说梦话了,起来,快点走!”
成涛不想再受这酷刑了,“我累了,不想动!”
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但她仍感不到有任何的疼痛,只有麻木。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苏昊眼底的绝望与恐惧,也是第一次向她大骂出口,“什么叫不想动,难道,你要留下来等死吗?你******出息点行不行?没有我的同意,你想死都不行!”
成涛装作没听见,苏昊抓着就将她拖了起来。
“你走吧!你走得快,你找到人了再来救我,要不然,我会连累到你,咱们俩人都得放这儿!”
苏昊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了下来,伸手从中袋里摸出一块东西,“都吃了!听话,咬咬牙起来接着走,刚才我真的急了,对不起!不要,也不许你再说出这种混账话。你死了,我活着做什么?”
那是最后一快巧克力,最后的救命草。
成涛摇着头,紧闭着嘴巴,死活不肯吃下最后的口粮。
“听话,乖,你想想儿子,如果你走不出去,儿子怎么办?没妈的孩子可像根草的,再说,我一个人出去了,敢明再娶一年轻貌美的女人,你儿子可就有苦受了,我可给你说清楚,你要挂在这儿,我要出去,马上就娶一年轻的,你可别怪我!”
话说到这份上了,成涛哪能不知道苏昊的良苦用心呢。他对她都用出了激将法。
一想到儿子,成涛便心酸难抑,这孩子可怜,从小没有爸爸的父爱,难道,让他得到父爱再再失去母爱吗?
终于张开嘴,但她却只吃下一小块巧克力,美好的食物的味道滑过食道,成涛找到了力量,向苏昊伸出了手,竭力的站了起来。
必须活下去,不能变成一具无名僵尸,不能让儿子没有妈咪,更不能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可是家里的独女,父母还都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