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谷。
公孙嵘的寝屋。
那伤了风珉文的彪焊男子不断在屋子里踱着步,时不时地冲到屋子口张望一番,瞧瞧汍儿回来了没有。
“不用瞧了。”独孤岑拍着桌子站起了身,一脸愤愤然的模样,“如今那妖女好不容易出了谷,哪能那么轻易的便回来了?各位叔叔伯伯也曾听到她说过,她根本不稀罕珉文哥哥的命。”
独孤岑在原地驻足了片刻,而后绷着脸蓦地朝屋外走去。
“那么晚了还想去哪儿?”
独孤慧苍老幽深的声音一下子喝住了独孤岑的步伐。
“我去杀了那妖女,替珉文哥哥报仇!”
独孤岑说地愤恨,眼看即将走出木屋。
“回屋去!”
“爹!”
独孤岑回眸喊他,屋子里的人一脸漠然,独孤慧是出了名的孤僻,他们独孤家的事定不希望有人插手。
“跟爹回屋!”
独孤慧起身走到自己女儿的身边,而后拽起她的手腕便使劲往寝屋的方向拖去。
屋外隐隐传来独孤慧怒斥的声音,独孤岑反抗的声音,而后在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屋外忽然安静了许多,屋内无人出去,只是怔怔地相觑而视。
许久之后,那彪焊男子也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腾地起身走到公孙嵘身前。
“公孙先生,那妖女已出去几个时辰了,即使买什么稀奇之物也该回来了吧,方才你说相信那妖女,如今呢?”
公孙嵘不理会男子的叫嚣声,而是抬手替风珉文诊着脉,谷主的脉象虽弱,然而却出奇地用这极其微弱的脉象维持了许久。
公孙嵘知道,他是在等一个人,他在等她回来,等她寻药回来医好自己,而后完成那来之不易的承诺。
“你等先回屋吧。”公孙嵘的眸光始终未曾看向众人,他将布巾放在药汁熬成的盆子里轻轻搅动着,而后搅干了帮风珉文擦拭着身子,“即便在此也只是空着急,不如各自回屋早些歇息。”
众人相视几眼,知道这公孙嵘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若他不愿说的事,那是任凭谁都无法逼问出来的,如今见他下了逐客令,纷纷作揖告辞离开了。
“噗——”
众人方才离开公孙嵘的寝屋,风珉文便吐了口毒血出来,这已是他吐出的第二口毒血了,颜色较之前那口更为暗沉了些。
公孙嵘抓过风珉文的手腕再次诊脉,蓦地发现他的脉象只在片刻间便紊乱了许多,稍快稍慢,忽强忽弱,面颊之间也泛上了层浅黑的颜色。
“毒血攻心……”
公孙嵘喃喃而出,满布皱纹的脸上逐渐失去了信心,如今即使汍儿寻回了药,大概也回天无力了。
“爹爹。”莲儿拿布巾拭去了风珉文口角的血迹,双眸盯着他虚弱浅黑的脸蛋,而后小嘴噘了起来,眸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淌了下来,“汍儿姐姐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谷主哥哥会死对不对?”
“莲儿乖。”公孙嵘擦去莲儿脸颊上的泪水,他已经再无信心将风珉文医好了,然而他却没有勇气告诉莲儿,老眸使劲牵出笑意,轻抚着莲儿的脑袋喃声说着,“谷主哥哥不会死的,汍儿姐姐也会回来。”
“公孙先生——”
公孙嵘的话刚落下,便听得屋外有人一路策马而来,那扬鞭声越来越近,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汍儿便提着从谷外带回的药草冲进了公孙嵘的寝屋。
“汍儿姐姐。”
莲儿冲着扑倒在汍儿的怀里,整个小脸都哭花了的模样,“你快救救谷主哥哥吧,谷主哥哥快死了,方才还吐了好多血呢。”
随着莲儿所指的方向,她当真瞧见了地上两滩血迹。
一滩颜色稍红却已风干,另一滩颜色偏黑看似也较为新鲜,显然是刚吐不久的。
“公孙先生——”汍儿怔怔地瞧着地上的两滩血迹,“谷主他——”
她抬起眸子却瞧见了公孙嵘一脸沉色,而后摇着头缓缓地背过身去了。
是她耽搁了?是她来的太迟了?是她将他的命终结了吗?
汍儿的指尖一颤,提握在手中的草药尽数掉在了地上,她朝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
“你说过你要娶汍儿的。”
汍儿的声音略显哽咽。
“如今,你当真要汍儿去地府找你吗?”
汍儿跪坐在风珉文身边,用轻颤着的双手揽过他的身子,却在那瞬间突兀地觉察到了他微弱的呼吸声。
“公孙先生,谷主还没死!”
汍儿大声宣布着自己的发现,然而一旁的公孙嵘还是一味地摇头。
“为何见死不救!”
汍儿起身迎视着公孙嵘的眸子,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她急了,她如今哪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不是老夫不救谷主,而是救了也枉然。”公孙嵘的老眸瞧了眼风珉文,他不忍心再看着谷主了,“谷主已毒血攻心,回天无术了。”
风珉文双亲去世的早,他便是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如今看着他这般临死的模样,他的心真当比自己快死了还要难受。
“不可能!”汍儿用力抹去因震惊而悄然落下的泪水,而后拾起地上的药草,“谷主不会死的,若你不愿救,那大可袖手旁观,汍儿自己想法子!”
汍儿拆开了包装,药草零零乱乱地撒了一床,她也不顾那些药草的功效是何,一个劲地往风珉文的口中塞去。
“吃啊!”
见风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