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一月前不就是王爷与汍儿下江南替太后搜寻寿礼之时吗?铃兰蹙着眉,而后又有了新的疑问,“那……王爷如今是去了皇宫吗?王爷能要到药吗?”
铃兰显然已将李贸才当成了半仙,无论何事,只要心存疑虑的一股脑儿的都问了出来。
“水……水……”
未等李贸才开口,汍儿虚弱的声音如同一道厉害的符咒,瞬时打断了铃兰所有的问话。
“水?”
铃兰显然没有料到汍儿会这般迅速的醒来,听闻她的声音一时竟兴奋地手足无措起来。
“姑娘,水。”李贸才端了杯清水,将汍儿的身子扶起靠在自己的怀中,又将茶皿轻靠在她的唇瓣上,任她小口小口地饮着,“再去端杯水来。”
李贸才轻柔地说着,似水般的温柔,仿佛怕自己的大声会惊扰到汍儿。
汍儿听得陌生的声音,双眸无力地睁开了,眸前的模糊人影渐渐重叠起变成了一张陌生的容颜,他冲着她浅笑,那笑好似能化了千年的寒冰,然而,汍儿却忆不起这张脸的主人。
“放……手!”她用尽了力气才将李贸才推开,旋即因供血不足,眸前一黑,从诊治台上滚了下来。
“何必这般倔犟?”李贸才收起方才的笑容,不顾汍儿的反抗再次将她拦腰抱到了诊治台上,“我李贸才无心占你便宜。”
汍儿气恼地瞧着李贸才,然而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教训他,如今听得他这番说来,瞬时耳边又出现了南宫冶清晨的话。
……
“做了什么?瞧你我衣衫凌乱的样子,汍儿你这般聪明,哪能不知发生了何事?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干菜烈火,无非就是做些男欢女爱之事,这又有何奇怪?”
……
南宫冶的话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地捅进了她的胸口,要了她的清白身子之后,他竟然好似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
她恨!
如今的她好似残花败柳,苟存于世只会落人笑柄,真不如死了好,然而,她哪有脸就这么去地府与娘亲相见?
她恨!
早该离开王府的,那日既然有了离开的心思,为何久久不行动?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萦萦吗?
……萦萦……
汍儿的眸子轻颤了下。
为何昨日喝下她给的补汤之后,她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是如何回的寝屋,王爷又是如何进了她的寝屋,还有他对她无礼时的事,她竟然通通不记得了。
莫非,是萦萦在补汤里动了手脚?
汍儿的心口在被南宫冶捅上一刀后,萦萦又往上面撒了层盐巴。
她与萦萦无怨无仇,反将她当成了亲姐姐般,萦萦怎可这般对她!
“你是何人!”
隔壁的大堂之内出现了浑厚的男声,李贸才听得声音不禁心中一紧。
“你又是何人?!”
如今是铃兰理直气壮的回问声。
“我乃仁安堂的李贸才!”男声听得铃兰不敬的口吻,顿时心中不悦。
“你是李贸才?”铃兰的气焰顿时消散了不少,“那隔壁屋子里的‘李贸才’是……”
莫非世间有两个李贸才不成?
“隔壁屋子的‘李贸才’?”那人不禁怒目横撑,“仁安堂只有我一个李贸才,何来另一个?”
“你是……假的?”汍儿轻拽着那人的衣衫,迫他看着自己,“你是……你是何人?”
“被拆穿了。”
那人唇畔边又是一抹好看的笑容,听得隔壁屋子渐近的脚步声,不但不慌张,反而躲在了门后,当铃兰与那名真正的仁安堂李贸才踏足进屋后,神速地点了他们的穴道。
“啊——”
铃兰失声尖叫,如今她是落入什么山寨帮会的恶人手里了吗?
“又是你!”铃兰身边的老者瞧着点了他穴道的人,怒不可遏地道,“我曾说过的那盆牡丹绝不转送,如今你明要不成,乘我上山采药之际入世偷盗来了?”
“何必那般小气呢?”那人被人拆穿了身份却依然不慌不忙,“如此珍贵的花木何必一人独享呢?我也并非要你的整株牡丹花,只需给个枝节,让我方便栽种便可。”
“痴心妄想!”
李贸才如传说中的古怪,说不给就不可能再改了主意,死死地盯着窗台上沐浴阳光的牡丹。
“那可由不得你——”那男子一脸坏笑,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把银恍恍的利刃。
“啊!”
铃兰再次被吓得大声尖叫。
那人不是来盗花的吗?盗花便是了,拿刀做什么?莫非因为李贸才那老头太过古板惹怒了他,如今让他想行凶杀人了?
“嘘——”
那男子立时捂上铃兰的嘴,怎会有女子叫得这般大声,这不非把巡街的官兵招来不可!
“铃兰姐姐莫叫。”汍儿晃着身子从诊治台上走到铃兰身边,“放手……你会吓着她的。”
汍儿的声道不大,然而她的声音却好似让人着了魔般,那男子不自主地照做了。
“汍儿你不是有功夫吗?快替铃兰姐解开穴道。”
铃兰央求着,却得到汍儿的拒绝。
汍儿轻摇着头,淡淡启口,“他方才点得穴,几个时辰之后自然会解开的,如今汍儿要离开,若解了你的穴道,怕是没有力气拗过你的。”
汍儿一口气将话说完,却累得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细细地喘着气。
“离开?离开哪儿?”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