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萦萦,汍儿朝寝屋走去,偶然有些恍神,心也被扯得丝丝的痛,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快窒息了般的难受,晃过游廊,撞到了人都不知。
“汍儿——”铃兰拉住失了心魂的人儿,“你怎么了?萦萦姑娘和你说了什么?”
方才还无心无肺的人,怎过了不到半盏茶时间就失魂落魄了?连撞到了人都不知道。
汍儿不答,只是一味地摇头,清澄胜雪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该有亦或不该有的神色。
“汍儿你究竟是怎么了!”铃兰瞧着着急,使劲地扯着汍儿的袖子,似想唤回她的魂一般,“你倒是说话呀,你非得急死铃兰姐不可?”
“铃兰姐?”汍儿许久才抬起含烟的眸子,怔怔地望着铃兰,“你怎会在这儿?”
“你!”铃兰瞧着汍儿,既生气又心疼,往日那个大咧咧爱替人强出头的汍儿,而今怎变得如此模样?“说,方才萦萦姑娘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在她离开之前,汍儿还是好端端的,定是那个苏萦萦和汍儿说了些什么,才把她弄得这番可怜样,平日若想见着汍儿的笑靥便十分困难,如今一来,她与行尸走肉无丝毫差别。
“萦萦她——”如水的眸子微微颤着,“怀了王爷的孩子。”
心又被扯得生疼,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每每想起萦萦的这番话,她的心总是疼得厉害。
莫非——
汍儿的背脊一阵僵硬,五指紧握,柔得能溢出水来的双眸陡然睁大了。
“你说萦萦姑娘怀了王爷的子嗣?”铃兰没有发现汍儿的异常,自顾起身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对此事的疑虑上,“据我所知,自萦萦姑娘入焌王府后,王爷便不曾入过她的房,既然没有圆房,那哪里会有子嗣?难不成萦萦姑娘有了别的相好?好似也说不过去,连翘和芍药终日伴于她身旁,若发现了丝毫不对劲该来禀报我的,可是并没有……”铃兰想得入神,将苏萦萦入府来的事又重新回忆了一遍,而后恍然大悟,“一定是从皇宫回来的那日!”
铃兰回身却不见了汍儿,粗粗地扫了遍周围,依旧不见汍儿身影,刚想感慨汍儿敏捷的身手,却蓦地忆起了她失魂的小脸,细细想来,铃兰深吸气,她将汍儿的心思猜着了七八分。
莫非——
那丫头对王爷……
不可能……不可能……
汍儿晃晃悠悠地走在京城大街之上,一路上撞了不少人,身后引来一片怒骂声,而她全无反应。
天下男子皆薄幸!
这是娘临死前牢牢告诫于她的,娘与姐姐即是命丧在薄幸的爹爹手中,她怎能将娘的话给忘却了?
男子皆薄幸无良,她不该迷上他的,何况他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而她只是不能表明真实身份的侍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