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入深的夜也没有了前几月的冰寒,汍儿搀着南宫冶,行了一段路后早已香汗淋漓。
南宫冶闻着汍儿身上清涟的香味儿,唇角展开一抹邪魅的笑,身体不自觉地又往她身上倾着。
他的确饮了许多酒水,但他并没有醉,这里是皇宫,一个充满杀机的地方,他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呢,方才听得汍儿与南宫拓的对话,这个不卑不亢的奴三两下就将皇兄摆脱了,着实不简单。
“好沉。”汍儿站在原地喘着气,休息了片刻后又重新迈开步子。
她一定是欠了他什么,如今才会搀着这个身形健硕的王爷走了许久。
南宫冶又是浅薄一笑,将身子稍稍移了些回来,看她受累的模样,他不忍心再作弄她了。
悰晖宫。
几个侍女将太后的御寒披肩取下,搀扶着她老人家坐到床榻之上,此时又有几名侍女端着金丝彩釉盆伺候着一旁,洗漱完毕,一个模样清秀的丫头帮着太后卸去发髻上的金簪风钗。
那丫头双眉细长如水,双眸闪烁如星辰,碎玉般的贝齿晶莹剔透,唇边总噙着一抹淡然的笑,着实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
“兰心的小手就是灵巧。”太后从铜镜中看着兰心象牙般润泽的肤色,慈爱地浅笑着,“日后谁娶了你,那是他们府上修了几辈子的善才换得的。”
“兰心要一辈子伺候着太后,终身不嫁。”
那丫头声音甜柔,话语绵绵,听得太后心里舒坦得很。
“你若为哀家终身不嫁,那哀家岂不是罪过了。”
太后假装嗔怒,回转身子看着兰心。
“兰心不敢。”兰心丫头似乎被吓着了,匆忙跪下身来,楚楚可怜。
“你这丫头——”太后俯身去拉她,“就是有让人心疼的法子,起来吧。”
“谢太后。”兰心乖巧地欠了欠身子,见太后脸上泛着笑意便顺着她的意思道,“那兰心的夫婿可就仰着太后了,若太后看中意了,兰心便嫁他。”
“哀家看中意了,若你不中意那怎么办?”
“太后中意的人定是人中龙凤,能让太后入眼,兰心嫁他,那是兰心的福气。”
兰心丫头的嘴巴似抹了层蜜糖,听得太后咯咯直笑。
“太后,方才御膳房命人端来这碗莲子羹,说是冶王爷亲自入御膳房为太后煮的。”兰心说着便从一丫头手中接过莲子羹放到太后面前,“冶王爷可真是有心。”
“是他亲自煮的?”在听到南宫冶的名讳后,太后突然止住了笑,抬眸看着兰心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甜羹。
南宫冶是她的次子,是她与不爱之人合欢后生的子嗣,每每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个误了她一生的人,他的父亲,也就是南玥国三年前才过世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