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紧紧掩住自己的嘴,脚下一转,去搬救兵去了。
“你!”龙泽一把提起老宫女的领,咬着牙道:“接着说下去。”
“然然然,”对着那样愤怒的龙颜竟然不出个所以然,生怕成为第二个惨死的产婆,“皇皇……”
“说!”咆哮,一只拳捏紧就要扬向老宫女,却被急奔上来的太后及时抱住了臂。
“皇上,万不能轻生,待问个清楚再定人罪啊!”
有人趁乱抄走了放置一个矮凳上的褐色布包。
颓然的放开了老宫女,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婴,那婴孩喉口的金杈是何等的触目惊心,夜夜与她同榻,自会一眼便认出那根莲花杈是她惯戴的,刚刚送入产房时她还戴着它!床上是一张惨白的昏睡的容颜,这般的争吵竟也吵不醒她!怒气更甚,他跺至床边双手抓住她的细肩摇晃,“宋莲生,给朕睁开眼!”
被摇晃的人儿缓缓挑开一道眼皮,头脑昏昏胀胀的不明白他又为何发火,是怪她生了个女娃吗?可是不是说生男生女他都喜欢的吗?
“宋莲生,你干的好事!”用不着别人来跟他道明,他便可以猜出个端详,她初怀子时就怕生出一个异人的常婴,心中己然起了堕胎的想法……她竟然如此狠心!虽说与常人有异,但……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杀了他,她还能装晕躺在床上!此时,龙泽完全因心中那种美好被击得粉碎而变得亳无理智可言。
她干的好事……稍微变得有点清醒,她瞧见满屋子的人,倒在地上五孔流血的产婆,及……倏地,疲累不在,她胆战心惊的看着地上的两头死婴。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呢?美目四下寻找,却未寻见那刚从身上掉下来的骨血。
“滚!全给朕滚!”吼着,直到所有人散去,他才提着她的褒衣将她提下床来,看着她两腿还染血的双腿半拖在地面上,心痛万分的嘶吼,“宋莲生,你怎能如此!”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泪水不止,她隔着泪迷茫的回视着龙泽,谁能给她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她她的女儿在哪?是恶梦吗?终体会了当年母亲寻不着她的那种痛苦,她无暇顾及皇上的怒气,无暇理会下体传来的钻心疼痛,孩子……
那刺目的鲜血不断从莲生下身涌出,淌在地上,汇成的一摊……脑海中闪现出什么却抓不住,放开莲生,他失神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刚刚……他做什么?莲生!再抬眼看向地上的人时,她己晕死了过去……
“莲生!”奔上前,抱住她,他竟觉得鼻酸,肩头耸动着,却是拼命在忍着泪,太乱,乱到他分不清现状,以为莲生己然死去,抱着她竟不知去唤太医。幸好,不多久,巧儿即带着那年青的宫医赶了来。
巧儿紧紧的闭上双目,双手去抓自己的头皮,不该信了那鬼风俗的!什么未婚女子不能陪产?
年青宫医瞪圆了眼看着莲生身下的血迹,一个急步,人己经到了两人跟前,也不管什么君王之道,将那满面哀恸的龙泽用力推向一边,见他又想冲上来,怒道:“她还没死!”
龙泽止了步,但大脑还是回恢不了正常,他被愤怒与哀伤冲昏了头,什么对什么?乱乱乱!
快速将莲生抱回榻上,年青宫医立刻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扎向莲生身体的各大穴位,借以止血,他医术高明,但最不想医的就是心爱的女人呵!她满面的苍白是让他何等的心痛?早知了今日,宁死也不要让她入宫来啊!她是野雀,进了宫就算换上一身彩装化作金丝雀,却也成不了凤啊!这皇宫磨掉了她的真性情,更磨掉了本该挂在她脸上清灵的笑容……
重重的咳了咳,莲生转醒,眼皮微微挑开,入目的是一张满面懊悔与担忧并存的脸宠,两滴晶盈滑过眼角,她轻轻唤道:“一凡哥哥……”即使他易了容,可她还是认出了他,能给她这种如置暖阳里的感觉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眼珠微动,看向握拳浑身戾气的龙泽,一个是己经死的龙泽哥哥,另一个便是眼前几番救自己性命的一凡哥哥!
这男人是谁?何时入宫来的?见莲生己然转醒,龙泽的心头石卸下,可再看见自己爱妃与那陌生宫医间游走的暧昧情愫,他的心再一次嫉妒所侵蚀,他不是个好君王,他也不是好男人,这些他统统都认了,可……说他怎么样都行,别的男人休想介入他与莲生间!这深沉可怕的占有欲倒底从何而来?他不及想,不去想,只要、只要这女人还在身边!
“咳咳!”巧儿拼命咳着,咳得那样的不自然,只是想提醒某人别忘了分寸。
唐一凡回首,眸中蹿动着挑战的怒火,咬牙道:“你不配!不配拥有她!”那日,他离了皇宫,心中挂记着莲生,便差了自幼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巧儿入宫来帮着莲生在暗涌的宫斗中生存下来,只要她快乐,他可以一辈子不见她,可她……不快乐!他得知她生了重病,不惜冒险入宫来,这辈子能得莲生垂青的不该是这冷血凶残的昏君!
巧儿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自家主子要把他们两人的老底露了?唐一凡,你太不自量力了,你纵使有些本事,在一朝皇帝面前你能如何?想是这么想,可手却暗暗摸怀中暗藏的一把匕首,龙泽若敢真拿她家主子问罪,她定要一匕首插进他的心脏,正好也报了多年与皇室的那个仇恨!
“难道你配?”冷冷的问着,忽略莲生脸上泛起的担忧。
“没错!”朗声道,慢慢挑起一抺笑,这笑却没有丝亳温度,“至少我不会没弄清事实前就对自己的妻子拳脚相向。”
“拳脚相向?”眯眼,唇边也是一丝冷笑,两道电火雷石在两人间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