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将后,便迎来了纷纷扬扬的雪,这雪大得是往年不曾有过的,连续下了两天还未有停的迹象,染白了皇宫每一个角落,连那四季如春的“降福宫”也不例外,皑皑白雪铺满了石子路、青树红花,皇上早己命人在“降福宫”内生了暖火,添了锦被。
炉火跳越,披着厚厚的白毛裘立于窗前,看着窗外的雪白,想起不知是哪一天自己也是这样站在窗前瞧着嫩叶娇花,一切竟似梦,恍惚不真实起来,幼时的莲生龙泽、现在的皇上莲妃、包括……腹中的生命……轻抚着腹部,忽而,细指上多出几条有力的粗指轻轻的扣上她的,紧接着,她感觉他拥住了她。
“窗前这么凉,站在这想什么?”
“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喃喃着。
龙泽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觉得有点乱、有点烦、有点难过。”她道出心中那复杂的感觉,自认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这种感觉到来的时候,有点无助。
龙泽直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将莲生转过身来,扣住她的肩,注视着她的脸,“哭过了?”指尖滑过她眼角的残泪。
莲生勉强笑着,“莲生错了,皇上没有让莲生哭,莲生不该哭。”
“宋莲生,”龙泽近似于无耐的低叹,“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想让朕狠狠甩你两巴掌。”
“皇上……”欲言又止。
“你讲。”
“莲生生的孩子会跟莲生一样生得相貌异于常人吗?”话出口,卸下心中石,这问题自打前两日见过太后后便一直盘旋在脑海,幼时经历的一切,让她不得不担忧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走上跟自己相同的道路。
龙泽眉头再皱,这问题他从未考虙过,也觉得没有考虑的必要。
“皇上,你说会吗?”
“你听到了什么?老实说,一句不许隐瞒。”
莲生垂眸,唇边挂起自嘲的笑,“太后受惊病于榻己有两日,夜夜恶梦,梦有恶女索命!”
俊颜己冷,眸子半眯,“谁告诉你的?”莲生从不出“降福宫”,能打探宫闻的也就只有那两个小宫女,巧儿能分轻重,万不能是她道的,喜儿虽说话多点,但生性怕事,也不可能是她讲的。常出入这宫中的,除了他,再无他人。难道……是站在这宫府外骆风?不!他该相信莲生,她己对他发过誓了不是吗?他更没有再让她与骆风见过面,他不能被嫉妒冲昏头脑!
莲生咬住红唇,“我若讲了,皇上能答应不追究吗?”
“怎么?学会跟朕讲条件了?”食指一勾,轻轻抬起莲生的小下巴,也让她看见他眸子里的怒气,“这个人说了不该说的事。”
“皇上认为莲生不该知道这些事吗?”后退一步,眼酸,睫毛己湿,“莲生从小就不受别人喜爱,一张红丝脸常被下人指点成妖怪,十岁亲爹爹要烧死莲生……”倔强着,不让泪掉落,“太后会被吓病,理不出奇。”
龙泽沉默,静静的地看着莲生,他从来没听她提过家人,从没听她提过生世,他甚至不知道他这个妃子那哪里人,家中还有何人。
“皇上,你知道吗?莲生好怕,好怕自己的孩子……”
猛地上前捏住莲生的下巴,粗鲁的让她面对他,“别妄想做傻事!就算朕的孩子生得跟你一样,也有朕护着。”
经龙泽这用力一捏,莲生的泪终于掉下来,唇边勾起抺无力的笑,“我就是不舍得才……难过!”
“那样最好。”转身,深吸一口气,他必须离开,要不不知道会如何对待她,她竟真有过那该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