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抬着的是金锦软轿,前有开路宫娥,后有护驾侍卫,在百姓的跪拜声中,软轿一路浩浩荡荡地被抬进神武门,门两侧,早有朝臣跪候着,齐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龙泽站在众朝臣间,鬓角随风扬,面上未见喜怒。
轿停了,宫女己经候在一旁等着扶驾,下来的正是两比前被龙泽封被太后的德恩皇后,平和的面容虽老了几分,却依惜美丽。
“太后怎得突然回宫了?”龙泽问道。
“本宫参了两年的佛理,突然很想念我泽儿。”面上浮出笑容,亲昵的拉住龙泽的手,见他手微僵,便关心道:“病还是没好吗?还记不起以前的事?”她是在他登基后才动身去的明肖山参佛,为自己当年的错赎罪,随后得知龙泽失忆,心里总算安慰些,失忆也好,好过活在自己残杀亲人的恶梦里。
龙泽因难的弯个唇角,“没有。”听说,这太后是他当年亲口封的,她在他幼时对他极为疼爱,先皇无道,可他的皇后却爱民如子,不戴金银,领着下头人节药开支分配给穷人,还不时进言让皇上开仓济民,在百姓心中,她是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也许,就是为了这原因,当年他杀了自己母亲后,才封她为太后以稳民心吧?
德恩太后并不在意龙泽冷冷淡淡,依然拉着他的手,“这里风凉,泽儿陪母后进‘暖阳殿’去吧!”当年,她与妹妹同待先皇,妹妹诞下泽儿后,按着世礼,泽儿该称她一声“姨母”,而按着宫礼,他则该称她一声“母后。”
“暖阳殿”里众妃忙着指挥宫女们准备午膳,一盘盘山珍海味,一尊尊醇香美酒,从若长的大桌从头摆到尾,一声“太后驾到、皇上驾到”后,厅里人整齐的跪下,齐声拜福。
德恩太后的眼扫一眼地上的众妃,目光最后落在德妃(也称尚德娘娘)的身上,脸上绽开一朵笑花,弯起身子扶起她,“婠儿快快起身。”
德妃起身,忽觉背脊一凉,仿佛几道怨毒的目光射向自己,肩不自觉抖了下,温声道:“太后。”
“好婠儿,本宫这两年可真是挂念你的紧呐!”说着,拉着婠儿入座,自己侄子侄女众多,唯最喜欢这性子温文贤淑的婠儿,也只觉得只有她这种性子的人才可以母仪天下,才可以坐上那皇后的宝座。
跪地的兰妃面色一黯,抬眼看了看君王。
“你们都起身吧!”龙泽说完,走向长桌上方,太后的另一侧。
“众妃愣了做什么?都入座吧!”发现自己见着婠儿竟高兴的忘了让众妃起身,德恩太后赶忙道。
直到众妃于桌两侧坐好,德恩太后的眼神开始在她们之间游走,好像在寻找什么,又好像在打量谁,目光移到哪个妃子身上,哪个妃子即不自然起来,最后,她把目光移到龙泽身上,轻声开口,“泽儿,本宫离宫也近两年,可有什么喜事道给本宫?”
众妃一个个垂下脸,心知太后指的喜事便是诞龙子一事,有的怪自己不得皇宠,有的则怪自己肚皮不争气。
龙泽未应声,总直觉太后的突然回来是针对莲生的,所以他今夜并未让她出席,除了她便是带罪的上夏,两个有孕的人现下都不在,他也不好回答太后的问题,挟了菜放入太后碟里,“太后一路劳顿,还是用膳过后再慢慢叙家常吧。”
“好,正好让皇上陪本宫转转‘降福宫’,虽说那宫府己成禁地,但还是有很多先皇的影子,本宫实在想念先皇,皇上不会反对吧?”
果然……是冲着莲生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