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头的话确实不假,镇守府一处府厅内,郭怀、李曼还有居中而坐的一位近六旬老者正在皱紧眉头谈论日间项府发生之事。
郭怀沉声说道“城守大人,那项家之子确实不凡,日间我观其战阵之中的表现,很有神将之姿。”
李曼叹道“不想项家将其隐藏如此之深,不过既然此子如此神勇,为何项天雄这般周折,直到最后此子才到。”
城守官刘正清手捋须髯笑道“只因项天雄也不知他儿子有这般能耐,闻乐与其相交莫逆,我与闻乐也有些私交,闻乐时常笑道,项兄为其子之前途,愁苦忧心。”
郭怀、李曼二人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李曼说道“看来是此子藏拙了,也不知有心还是无心,若是有心,那此子城府太过可怕。”
刘正清暗思片刻,微微摇头说道“应该是无心而为,在几年前此子生撕猛兽,救下女童,便已初露锋芒,只是这些年大家已经淡忘了而已。”
李曼担忧道“此子如此神勇,加之项家经此一战,实力陡增,已成为一流世家,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丰都镇恐怕除了我们镇守府,其他世家都已不是项家对手了,若是项家依葫芦画瓢,逐次兼并其他世家,那丰都镇恐怕只有项家一家之言了。”
郭怀听后,皱眉沉吟道“项天雄此人倒是颇为义气,做事也很守分寸,想来不会这般,今日之事也是其子引起,也非他本意。”
李曼轻声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
二人心中没了计较,同时看向城守刘正清,刘正清微眯双眼,开口笑道“此子如此神勇,若是放任在民间,实乃可惜,城西两卫现下空缺两个卫长,也不必再寻他人,就征聘此子为西城门的城门令,直接统御城西两卫,掌管西城门。”
“啊”郭怀二人听到后,嘴张的老大,吃惊的看着刘正清,李曼毕竟是智谋之士,略一思索,似有所悟“老大人的意思是,将其收在麾下,已便管束,看似增加了项家实力,但同样的在其颈上加了一道官家的枷锁。”
郭怀听后恍然大悟,心中暗赞刘正清不愧是文官,这手腕耍起来还真有两下子,不是我等武人能比的啊。
刘正清却是微微摇头,沉声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限制项家只是小事,就算他项家在丰都镇一家独大又怎样?放眼整个帝国,也只是米粒之光。”说完后,端起旁边茶盏,轻抿了一口,在二人疑惑的目光下,轻声说道“京师传来消息,前几日,君上在朝堂之上昏倒。”
二人听后暗呼一声,由于身份地位,此事他们并不知晓,又听刘正清说道“至今还昏迷不醒,朝堂上早已暗流涌动,各大国戚、世家奔走串联,无非是在助两位皇子争抢皇位,二皇子年幼,加之其母萧妃母家实力不大,虽说君上比较喜欢二皇子,但能否顺利登基,也不可预料啊。”
李曼叹道“听说二皇子,明智贤德,可谓是明君之像,若是不能继承皇位着实可惜。”
郭怀纳闷的问道“这皇位之争与项家之子有何关系?”李曼也不解的看向刘正清,这两件事似乎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啊。
刘正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丰都镇虽离京都不远,但兵微将寡,一旦京师出现状况,想进京救驾扶正,也是有心无力,所以若是能够将项家之子收在麾下,到那时,兵将俱全,我们也可有番作为。”
二人听后点头称是,郭怀说道“老大人思虑周详,目光长远,不似我等能及,若果真如老大人所说,京师发生震荡,以项家狮儿为将,确实可行,再召集些各大世家护卫,想来能凑出两千人马,有这两千人马虽谈不上翻云覆雨,但只要运筹得当,救驾扶正之功应当手到擒来。”
刘正清见大家意见想法一致,最后说道“此事要保密,勿要再传他耳,李曼明日便去项府征聘项家子,郭老弟你这些日子就要多加辛苦了将人马暗中扩充一些,然后严加训练。”
郭怀听后,问道“这扩充兵马非同小可,要扩充多少为宜呢?”
刘正清沉声说道“老弟勿要担忧,其实各个地方都或多或少暗中扩充兵备,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况且,边关最近也不太平,东汗和南日闻得风声,屯重兵于交界处,似有西侵北上之势,兵马当然多多益善,暂且扩充一倍吧。”
郭怀暗自点头,朝堂之事他了解不多,但边关军事,他却十分了解,当即应声说道“老大人说的是,我明日便暗中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
项家大厅内简单的议会过后,项羽便带着朱标三人赶回1号石堡,进行人员安排和招募等事情,他并不知晓镇守府内关于他的谈论,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明日就要发生改变,现在他正在灵儿的服侍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呼沉睡,经这一天的忙碌,他着实累了。
清晨,项羽一如既往的早早起来,灵儿如他的影子般,随即出现在房门口,娇笑道“少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先洗漱一下吧。”
项羽早已习惯灵儿的照顾,当下简单的洗漱一番,草草吃过早饭后,便携着灵儿来到石堡中间的校场内。
校场此时护卫站列整齐,手持长枪,依照前面柴英的口令,整齐划一的向前不停直刺,这种直刺简单有力,速度极快,是昨日项羽授予柴英的训练长枪兵之法。
项羽站在远处,不禁暗暗点头,虽说此些护卫刺出时没有那凌厉的杀气,但是长枪兵的雏形却是有了一些,他相信在柴英的训练下不久后,便可成为一支精兵。
朱标、蒋荣二人昨日便带着人手回到自己驻地,组建刀兵和刀盾兵,临走时项羽分别授予二人训练之法,朱标颇为呆笨,大呼记不住,项羽只得将训练之法书写于册交给朱标,结果那朱标说了句不识字,气的项羽连踹朱标三脚,而后又安排了个教书先生在朱标身边,负责教书习字,此事惹的众人暗笑不已,也同时敬佩项羽待人之德。
项羽看了良久,手中有些痒,遂上前提枪,亲自操练起来,不厌其烦的对护卫一一指导。
正在项羽乐此不疲的操练护卫时,李曼依刘城守之命,匆匆赶到项府,丰都镇不大,稍有头脸的人物彼此都颇为熟络,项天雄唤来崔林一起陪同李曼在大厅内落座寒暄。
寒暄片刻,项天雄笑道“李老弟许久不来我项府,今日忽然到访,是不是有何急事?”
李曼颇为尴尬的一笑,抱拳歉声道“项大哥勿怪,只因军务繁忙,最近实在抽不得身来此拜会项大哥,今日来一是看望下项大哥伤势,二来是奉城守刘大人之命,征聘贤侄为城西城门令。”
项天雄疑惑的问道“城门令?”
李曼笑道“是的,昨日王威、李冒胆大妄为,私自调动城卫参加械斗,并贿赂库吏取用国器,可谓罪大恶极,现下库吏已被缉捕,择日审讯,王威、李冒二人也罪有应得被贤侄斩杀,城西二卫如今群龙无首,郭镇守昨日见贤侄神勇、仁孝,颇为心喜,所以向刘城守推荐其为城门令,执掌西城门,并掌管城西两卫人马。”
一口气说完后,端起旁边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一脸微笑的看着项天雄,他相信项天雄不会拒绝如此美事。
诚如李曼心中猜想,项天雄听后,果然高兴非常,脸色涨红,兴奋之情难以言喻,旁边崔三也颇为惊讶,没想到会有如此好事,他看了眼项天雄,很是理解项天雄为何如此高兴,毕竟项天雄早年间只是个护卫头领,出身不算好,想要进官,恐怕也只能在梦里想想吧,现如今项羽有机会成为官家之人,如何不令项天雄激动。
项天雄的表情尽收李曼眼底,正当李曼心中笃定此事已成之时,崔林忽然开口说道“羽儿能得城守及镇守两位大人青睐,实属幸事,不过城门令之职责颇为重大,羽儿年仅十六,恐怕其有些不知轻重,不如等羽儿回府后,我等好好询问下他的意思,看他是否胜任,若是羽儿能担此任,明日便让他亲到镇守府复命,不知李兄意下若何?”
上首主位的项天雄此时冷静了下来,心中暗想,无利不起早,天下没有便宜事,想罢也附和道“三弟言之有理,李老弟不如先回去通融一声,将我们的意思转达一下,等我们问下羽儿后再做打算。”
李曼心知此事内中玄机瞒不过“猴精崔三”,只是此事互惠互利,大家都有好处,所以也并不担心什么,起身抱拳说道“两位兄长说的是,若是贤侄不肯,我们在此磨破嘴皮也是白搭,我先回去复命,静候佳音。”
项天雄二人同李曼又客气一番后,将其一直送出府外,回身步入大厅后,项天雄急忙问道“三弟,此事难不成还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