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的军营里,沙图於这次倒是敛正了姿态,没有再白天黑夜的宠着他的女人。
木狼及两方的将领已经一齐到了沙图於的营帐,一同商议与晟天的战事。
“快要开春(chun)。”木狼的目光在沙图於身后的榻上一扫,那里隐约还露出一个粉红色的衣角,他冷笑一声,“将士们都急着回去过节,要是这场仗再这样打下去,士气必定会低落,你打算怎么办。”
冥月那边的将领看他这样对沙图於说话,脸色都有些不好,按捺不住想要动手,那边西蒙的看了,也跟着脸色阴沉起来。
双方倒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沙图於看向木狼时,眼中阴狠一闪而过,只是下一刻,就已经大声笑了起来,“木狼你说的实在是对极了,这事,我们是该好好想想,这仗再打下去,你们吃不消,我也看着难受不是。”
“沙元帅,说这些场面话谁都会说,依末将看,沙元帅不是难受,是金屋藏娇乐不思蜀了。”有个人不怕死的凉凉说话,冥月那边的人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显然对沙图於夜夜宠幸顾清馨也是心有不满。
沙图於脸上煞气渐重,忍不住拍案而起,“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这么跟我说话。”
木狼也跟着立刻站起来,竟是护在那人跟前,冷笑,“沙图於你这是什么话,他能说出口劝诫,也是为你好,哪象你们那些人,只懂得为自己谋私利,自古以来,忠言逆耳,我看,你当好好嘉奖我帐下这位将军,否则又怎么对得起他的直谏。”
“他这哪是忠言,我看是讽刺还差不多。”冥月有人也跟着站起来,手更是直接按在了腰上的佩剑上。
沙图於目光一扫,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木狼兄,瞧你紧张的,我只是看这里气氛太过沉闷,想让大家放松一下而已。”沙图於哈哈大笑着,将手按在木狼肩头,凑近他耳边,话说的有些阴森,“你的人今晚是怎么回事,处处拆我的台,我告诉你,冥月和西蒙是一体的,我不好过,你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木狼脸色一变,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他似是拍苍蝇般的将他的手拍落,冷哼声,便不再说话,只是坐在自己位上,似笑非笑的看向沙图於,“不知沙老弟你有什么良机妙策?”
沙图於面色一整,见帐内诸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轻咳一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们派在晟天的人已经趁乱逃了回来,他最清楚那里的情况。”沙图於的话音未落,刚才那人又冷笑起来,“原来沙元帅也没有什么妙策。”
西蒙那边响起几不可闻的笑声,木狼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望过来,并不阻止。
眼中的怒意一盛,沙图於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却马上又掩饰了过去,“来人,带钱义过来。”
钱义自从顺利潜回了冥月后,一直都安静着呆在沙图於为他准备的营帐里,他在这里,怀里揣着的是司胤给他的东西,思前想后,却矛盾不已。
他一心希望战事结束,一边却对自己要背叛冥月心有顾忌,当初他会选择效忠冥月,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他唯一还活在世上的亲人是实实在在的冥月人。
怀中的东西已经被他捂的快变了形,他神经质的拿出来,看了看那张纸条,眉已经皱的紧紧聚拢。
猛然看到帐外有人影一闪,他心中一跳,慌忙将手中的东西一下子塞进了枕头底下,有些惊惶的站了起来。
“沙元帅有请。”进来的是沙图於身边的一个小兵。
钱义心中一跳,勉强笑道,“这就来。”他说着,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
那小兵却不屑的看他一眼,“大大方方的去见了元帅就是,难不成还想像个女人擦脂抹粉的……”
“你说什么?”钱义脸色煞白,身子一抖,心头的怒意止不住的四扬。
他为冥月背叛了晟天,费尽心机探取晟天的机密,却换来……
那小兵看他有些狰狞的脸色,不由有些后怕,慌慌张张的后退一步,忍不住大声道,“啰啰嗦嗦做什么,元帅他们还等着呢。”说着逃也似的出了帐,走出不远,还淬了口唾沫在雪地上,冷笑,“以为是谁呢,哼……”
钱义一张森白的脸在飘飞的帐帘后隐现,他的拳头死死的捏着,猛地死死塞进了嘴里,连脸都要变得狰狞,赤红的眼,在扫过自己的床榻时,目光中终于现出了疯狂的神色。
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他小心的取出里面的东西,将那纸条上的内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笑着将它凑近了烛火,眼睁睁的看着它被烧成了一阵青烟,落成了纸灰。
低头冷笑一声,他将那封信藏在自己身上,面无表情的对着烛火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战袍,连那烛火烧着了自己的发,散发出那样难闻的气味他也不加理会。
走出营帐,那吹来的风将他发上微弱的火吹熄,额前的一缕发已经被烧的变了些形状,他却依然面无表情的走向了沙图於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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