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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共同渡过

《共同渡过》

垂下眼睛熄了灯

回望这一段人生

望见当天今天即使多转变

你都也一意跟我共行

曾在我的失意天

疑问究竟为何生

但你驱使我担起灰暗

勇敢去面迎人生

回国快半月了,许清和欧阳和我通过几个电话,但却都没来看我,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我好想和欧阳说说我在美国发生的事情。

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喂,欧阳吗?最近有空吗?来看看我吧。”“小姐,我这里忙着呢,我现在负责公司一个项目,每天加班,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没事,嗯,就是我从美国带了礼物给你,你什么时候来拿。”“上次不是说了吗,等忙完这阵子就来,不跟你说了,要开会了。”电话立即被挂断了。我坐在床上发呆,想想这事还能和谁说呢,小凡,对,可是小凡和天宇好像在渡蜜月,怎么好意思打搅他们。许清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也没来看我?可是我和秦笑的事总不能跟他说吧,不行。不过我还是要打个电话给他,我也给他带来一本他最喜爱的英语原版书。

“喂,许清,最近在忙些什么?”“哦,晶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云南支教的时候写了一本书叫《我的青春有你》,我寄给了一个出版社,他们很感兴趣,今天约我去谈出版的事,我正在路上呢。”“太好了,你从小就想当作家,你这次梦想成真了。”“还早着呢,别着急恭喜我,你呢?最近好吗?”“我很好,我从美国带的礼物,你什么时候过来拿,我又不方便送给你。”“过几天我有空就来看你,我到出版社了,下次聊。”“拜拜”

在北京除了工作上的伙伴,没有几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不演出的日子其实好孤单,我打开音乐,坐在摇椅上,等着天黑,因为天黑了,秦笑就会打电话给我。就这样我们基本上每隔两天就电话联系,电话那头他的声音略显疲惫,学医着实不容易,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我只希望他早日回国,期待我们的重逢。

快到年底,公司要我们排练新歌去打榜,我们又有的忙了。不知道了怎么了,最近特别容易犯困,浑身无力,总觉得是不是病了。不管了,今天要好好休息一天。

门铃响了,无力地走过去开开门,是欧阳,她终于忙完了来看我了。一见面,她就抱住我说:“好久不见了,想我吗?我的礼物呢?”她总是这么直接,我说:“这么久没来,我早就把礼物送给别人了。”“不可能,你没人送。”笑的那么讨厌。

我从房间拿出一套性感的内衣,说:“赶快找个人嫁了吧。”“你也是。”她笑着接过去:“不谢了,来看看我给你带来好吃的,是你最爱吃的炸鸡。”我一听带了炸鸡,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我摇了摇手说:“我没胃口,不想吃。”“看你脸色是不好,许清呢?许清没来看你吗?”“他最近新书出版,好忙,上次来就呆了半小时,我一直没给他打电话。”“那你要不要看医生?我陪你去。”“没事,可能最近排练有些累了。”

“一直没问你在美国的事,说说。”我就把我和秦笑之间的事告诉了她,除了那天上午在他小屋里发生的一切。“那么说,你决定等他回来,重修旧好?许清知道吗?”“我没和他说。”“那他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又没答应他什么,我和他一直是好朋友。”“好吧,看样子,我也不用劝你了,除了秦笑你是不会爱上别人的,希望他不要辜负你的等待。”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显示是妈妈,“喂,妈,什么事?”“呜呜,晶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了?妈”“你爸爸,你爸爸刚查出来胰腺癌,这可怎么办呀?”“怎么会?爸爸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他前天晚上叫腹部疼,到医院一检查就是……,呜呜。”“妈,你别着急,一定有办法的,我马上回来,你等着。”

我挂了电话,像疯了一样,到卧室随手拿上几件衣服,带上钱和卡,欧阳在旁边也听见我和母亲的对话,她边帮忙给我拿皮箱边宽慰我:“别急呀,你要稳住呀。我会给谷雨打个电话,公司的事你不要担心。”“谢谢,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欧阳和我来到楼下,我慌忙的坐上的士直奔火车站。现在是下午六点,最早的车次是晚上九点,怕别人认出来,我戴着口罩和墨镜去买票,坐在火车站候车室的贵宾室里,我才敢脱下口罩。想着父亲现在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想着母亲在那无助的哭泣,以前母亲一直生活得很幸福,父亲爱她,宠着她,现在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挺住,想到这里,我眼泪不能控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能飞回去。

一个人悄悄的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给我递来一张纸巾,除了许清还有谁呢,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欧阳告诉我了,你先别急,会有办法的,我陪你一起回去。”我身体一软,完全的依靠着他,这个时候我真的需要一个肩膀,可以陪我一起,我真的需要一个人,可以给我一些勇气,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没人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许清就像我的救命稻草,我立即死死的抓着他。

清晨我们就到了父亲所在的医院,走进病房之前,许清对我说我不能哭,只有我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希望和安慰。我强忍住崩溃的情绪,走近病床。母亲正在给父亲洗脸,父亲看见我来了,稍微挪起来,“晶晶回来啦。”记得上次看到他俩还是过年的时候,他们来北京看我,想到这我实在觉得愧疚,我实在关心他们太少。上次我们一家还一起去爬长城,那时的父亲还精力充沛,健步如飞,把我和母亲远远的甩在后面。

“爸爸,你不用担心,我回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母亲回过头,含泪看着我。许清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说:“许清不放心我一个人,他陪我一起回来的,爸爸,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我和许清来到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是父亲的好友,他看见我急忙对我说:“晶晶,你爸爸的情况不好,胰腺癌晚期,估计只有一个多月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腿一软,许清扶着我。我说:“我把他接到北京去,会不会有一线希望?”医生伯伯摇了摇头说:“你父亲已经经不起这一路的颠簸了,怕是还没到北京就……。”“那我该怎么办?”“你好好陪陪他,让他能快乐的走完最后一程。”“我妈妈知道吗?”“知道,但你父亲不知道他有这么严重。”“谢谢您。”

我的脚好像拖了千斤的重量,一步都迈不动,我多么希望这一切是场梦。我对许清说:“你帮我去买点早餐,我想一个人坐会儿。”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全身冰冷,心里感到翻江倒海般难受,突然一阵恶心,我走到垃圾桶边,不停地干呕,我这是怎么了。突然好想听听秦笑的声音,一直是他给我主动拨过来。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美国这个时候应该是夜晚。

电话拨通了,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声音,“HELLO”“你好,请问秦笑在吗?”“他在,你等等,”只听见那个女生大声的喊:“笑,有人找。”这声音好熟悉,是周舟的声音,她喊他什么?笑?他们为什么在一起?我不敢往下想,我立即挂了电话,站起来走向父亲的病房,我想秦笑会给我一个解释吧。

许清买了很多吃的,我强打着精神边喂父亲边安慰母亲。等父亲吃了东西,休息了一会睡着后,我才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心想:秦笑的电话为何还不打来?父亲的事要不要告诉他呢?

我叫母亲去休息一下,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许清和我守在床边。父亲和许清十分投缘,父亲醒时喜欢许清给他讲我读书时的糗事,有点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许清还讲得好像昨天才发生似的。我一边担心父亲的病情,一边等待着秦笑的电话,整个人魂不守舍。可能因为药物的原因,父亲不一会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对许清说:“你先回去吧,你还没有回家去看看你家里人呢,今晚我在这就好了。”“晶天,你的脸色好差,你去睡吧,今晚我守着,有什么事我叫你。”“不行,我要守在我爸身边,你回去。”我坚持着。许清说:“那我就在旁边的床上躺会,我们俩轮着来,有事你叫我。”我看了看他,问道:“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没有原因,只是愿意。”

不一会儿,许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把加床留给了我。我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父亲的胡子,小时候,父亲时常抱着我,故意用他的胡子弄得我痒痒的,时常陪着我,给我讲打仗的故事,听着害怕起来,我捂着脸,钻到父亲怀里,他还时常被我气得无话可说,抬高了手却没打下去。爸爸,我该怎么救你呢?想到这我忍不住哭了。

我的电话响了,等了14个小时,他终于还是打来了,我看着来电显示,秦笑两个字,突然觉得他离我好远,不止是中国到美国的距离。我悄悄走到走廊上,接通电话,没有说话,我想听他会说些什么。

“喂,晶天吗?不好意思现在给你打电话,昨天几个朋友来我家玩,喝得有点多了,等我醒来就到早上了,昨天你找我什么事吗?”我该告诉他我爸爸的事吗,还是该问为什么周舟叫他叫得如此亲热。就算他知道我爸爸的情况,也于事无补,我现在也不想面对他和周舟的事,这一瞬间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没事,我只是问你好吗,很晚了,我想睡了,再见。”“好吧,你早点休息,再联系。”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我转身走进病房,看着许清蜷缩在沙发上,委屈他一个大个子要在比他短许多的沙发上睡上一晚。他微皱着眉头,抿着嘴,睡得并不安稳。我好想对他说声谢谢,每次我最需要肩膀的时候都坐在我身边,每次我流泪的时候他都会为擦去泪痕,可是我该拿什么谢谢你呢?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对他全是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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