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筒,用力地向地上掼去,多亏那支笔筒是白钢制做,摔到地板上清脆一声响,却没有摔坏,笔筒里面的笔摔得四面八方,其中有一支笔,笔帽摔开,笔尖直掼到墙面上,向地下落时,划出一道淡淡的黑印。
我一愣,她腾地站起身,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吼道:“你算老几,敢指使我做东做西。”
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了,我惊噩地转回头,见宏利带着怒气站在门口,他快速地走到我身边,把我拉进怀里,回过头冷着脸对高慧说:“那你又算老几,三番两次地逼迫她离开我到底是什么居心?你以为她离开了,你就能插进来了,你觉得你配吗?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横在我们俩之间的不是她,而是我根本就不瞧不起你,更不用说喜欢你,看着你自以为是的嘴脸就说不出的讨厌,你根本就没法跟她比,因为你太自私,简直自私得不要脸。如果你再敢对我心爱的女人颐指气使,就别怪我不客气。”
高慧原本猖狂的气势,竟被宏利的一席话弄呆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赵宏利你说话太伤人了,你怎忍心对爱你的女人说这么狠的话?”
宏利满脸不屑地说:“你也知道伤人,你伤害她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我的心是怎么样的?比伤我心更痛十倍,事情发生在现在,你该庆幸,是她让我改变了很多,变得有血有肉,有人性,否则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让你加在她身上的痛苦,以百倍偿还。”
高慧忽然大笑起来:“我该庆幸什么,庆幸我的怀里抱着一块冰,怎么也暖不过来,你不要忘恩负义,要不是我,我大哥会答应在天利布货,你觉得天利配吗?”
宏利的眼中好像藏着一块冰冷得慑人,听高慧如此说忽然笑起来:“别说莱恩的品牌不是天利的主打产品,即使是你也威胁不到我。我正式宣布天利与你高慧合作关系自此结束,你告诉莱恩先生,如果他不更换在中国的总代理人,从明天开始所有莱恩公司的货品将全部下架。”他拉着我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转回身,“限你明天把婚纱送到天利大厦,否则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
宏利拉着我向电梯走去,看着他如冰雕的背影,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自古强强联手,是商家的发财之道,他竟为了我舍弃了与莱恩公司合作的机会。我趑趄了一下,他忽然慢下脚步,顺着惯性,我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他轻轻地抱住我:“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过来,害你受了不少委屈,你不要害怕,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忍不住抽泣起来,刚才的坚强,在一刹那间化做委屈与不甘,又有一丝不易觉察出的甜蜜。我剧烈抽动的肩膀,要不是因为走廊里人来人往,我一定坐到地上大声嚎叫几声,发泄出隐藏在心底的郁闷。
身后有人轻唤了一声,“高总。”我急忙从宏利怀里抬起身,缩在宏利的怀里向后望去,见高慧站在身后,看出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
宏利冷冷地望着他,没有说话,高慧对刚才跟她打招呼的那个职员说:“把谢小姐的婚纱拿到VIP更衣室。”说完向我们微鞠了躬,做了个请的姿势。
宏利冷傲地站着没动,我轻轻拉了他一下,他低下头看着我笑了笑,笑得虽然有些苦,看在我的眼里却出奇地甜。高慧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威势,走起路来也是轻轻的,不像原来浑身三道弯。
更衣室不大,却出奇地雅净,里外两间,里面有个小门,外面则设着各式的穿衣镜。我们刚进更衣室,那名职员已经另一个侧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婚纱走进来,婚纱一展开,还没有穿上身,就让人眼前一亮,繁杂的手工缝制,加上精致的手工刺绣,堆砌的珍珠宝石,华丽之余,还彰显着高贵。
从里间更衣室走出来,灯光下宝石熠熠放光,刺得我眼睛直疼,赵宏利从我走出来那一刻,脸上才挂了笑意。虽然没说什么,显然很满意。我对着镜子望了一眼,流畅的曲线,把我的身材衬托得妖娆多姿,镜中的我高贵典雅,从没发现我长得竟出奇的美。
在后来的接触中,高慧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虽然话不多,但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而围前围后。让我和赵宏利或多或少免些尴尬。
回家的路上,赵宏利的脸始终沉着,我笑着问他:“外面下的是雨而不是雪,脸怎么阴冷阴冷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自从看你试了婚纱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后悔让莱恩帮你设计这么漂亮的一款婚纱,应该早听了你的话,随便找个破布袋子套上就好了,否则结婚那天那么多的宾客,保得准谁会迷上你,那样就有我受苦的了。”
我赶紧笑着去捂他的嘴:“现在别说秦朗他们,就是我听了都想吐了!”
他因为有事要回公司一趟,我也很久没回去了,想去看看嵩云、亚露和可云她们。在公司外下了车才想起来,把胜成忘在高慧的公司门口了。
宏利一听我大呼小叫的,一把把我拉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小声点儿,就你这记性,这会儿想起来,也算胜成的万幸了。我告诉他只负责送去就行了,这小子还算负责任,看我下了车,才把车开回来。”
进了电梯,见只按了一个十八,我想先去财务看看,想去按十,被他一把把我的手推开了:“这是总裁专用电梯,只到十八楼,你胡乱按什么,就是到十楼停了,没有密码你也出不去。”
我问他十楼的密码,他摇了摇头:“一个楼层一个密码,我记不住。”等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拍了一下脑袋,“我想起十楼的密码了。”我刚想笑着去按十,一看电梯已到了十三层,我白了他一眼,他笑了笑,“就不能陪我直接坐到地方,看她们有什么用,哪个有我好看。”
电梯门一开,我快步跑出电梯,向宏利的办公室冲进去,方可云正好从宏利的办公室走出来,看我横冲直撞,好奇地问:“神叨叨地做什么?”
我差点儿撞到她随手关的门上。宏利在后面接了一句:“今儿中午没吃好饭,有些恶心。”
“恶心?”方可云比我更神叨,“怎么好好地恶心了,是不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