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迎面过来一队人,她忙躲到了树后,却不料踩到了一只野猫的尾巴,喵地一声惨叫,让那队人往这边走来。
楚狸伏地一滚,躲到了一丛花的后面,野猫窜了出去,那群人松了口气,骂了两句又往前去了。
楚狸抹了抹头上的汗,这阳宅倒比阴宅凶险。
终于连躲带藏的来到那房屋的门廊处,轻轻推了推窗子,关得很严实。
又到了门处,外面一把铜锁。
原来这屋子不是住人的。
楚狸心想这样更好,她拔下头上的发簪,用手直了直,然后探进锁孔,侧耳倾听,轻轻地拨弄两下,嗒地一声,锁应声而开,楚狸挑了挑眉头,看来自己的手艺一点都没生,换了个身体,仍然好用。
轻轻一推,门咿哑一声,空气中一股灰尘味夹着佛香还有檀木的味道迎面扑来,她吸了吸鼻子,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
入门处是一扇檀木屏风,怪不得有檀木味。
她绕过屏风走到里面,借着月光,看到眼前一排长案,依次增高,最后的挨着墙,高高的长案上摆着一溜地牌位!
什么字看不清。
楚狸很乖地对着牌位拜了两拜:“各位祖宗,你们休息吧,晚辈就不打扰了。”
她也不管这是谁的祖宗,道歉总是没错的,更何况自己这个身体还是他们的后人吧。
楚狸叹了口气出了屋子将门锁好,都怪自己白天没看清,这屋子应该有牌匾的,她抬头,果真高高的门楣上有一块匾,上面两个繁体字:祠堂。
看来自己盗墓那行没入错。
自己跟死人是有缘的,在地面上还能摸到这里来。真是佩服自己了。
她自嘲地想道。
不过,既然是王爷,不是有太庙的吗?
不过太庙里供的都是死去的皇帝吧,那没当上皇帝的旁枝还得自己找地方不是。
她想不明白。
这两间房间楚狸放弃了,这个王府该有宝库吧?
不过宝库在哪儿呢?
应该是守卫最严的地方才是。
楚狸分析着,她还头一次对地面以上的东西感兴趣,一时倒有些手忙脚乱。毕竟不比墓中,没人打扰自己工作,活人比死人闹腾多了。
她小心脏因为兴奋,砰砰乱跳,走了不过百米,一溜房屋前,突然听到有动静,她忙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她面前的是好像是下人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两个家丁打扮的,好像起来换班,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嘴里还抱怨着什么,后面又跟着出来一个,竟然是边走边解裤带,往楚狸这个方向来。
看他的动作太明显了,显然是‘放水’,楚狸往旁边移动脚步,却一脚绊到了什么东西,仰脸朝天的摔了个结实,声音很大。
爬起来,手粘粘,低头定睛一瞧,地上仰着一个人,嘴角一摊血,楚狸哎地惊呼了一声,推了推,没反应。
她用指腹按了按那人的颈动脉,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她见过无数尸体,但新鲜的太少,心里也是毛毛的。
“来人呀!杀人啦。”她的身后突然炸响几声喊叫。
原来刚才她的声音惊动了那三个人,他们看到的那一幕恰恰是她用手摸那人的脖子,他们只看到的是背影和那人嘴角的血,再加上她是诈过尸的人,便地上的不是死人,也是死人。
吓得乱跑边喊叫,声音都走了形。
楚狸暗叫不妙,忘了还有他们。
心里也是慌的,条件反射的想回避。
没走两步,灯笼火把地围上了一大群人。
楚狸 被围在中间,那群人看着她,手里的家伙对着她比划,眼里面上都是惊恐。
这时有人上前看了眼尸体,回头道:“是老张,他死了!”
“王……王妃,您为何要杀老张?”其中一人乍着胆子道。
楚狸摆了摆手:“不是我杀的。”
那手被灯光一照,红得发黑,还在往下滴着血。
众人呀地一声往后退去,包围圈大了不少。
楚狸生怕他们群起而攻之,自已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我们……亲眼所见。”其中一个家丁指着她道,又看了看周围那两个人。
“是呀,是呀,亲眼所见。”另一个附和。
“你们见到的是什么?当真见到我在杀他?”楚狸斥问道。
这三个人真是吓破了胆,乱说一气。
“那个……你们两个说,是不是她用手在掐老张的脖子?”
“我看到王妃她手放在老张……老张脖子那儿。但是,掐没掐我没看清。”
“那大半夜的,王妃为何在这里?”
“莫不是王妃被厉鬼附了身?”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也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这一声,围着她的人又往后退了退,眼见着她没大的变化,倒也是尽职地围着她没散。
人群中有人吩咐去请王爷。
楚狸叹了口气,也不同这些下人争辩,任他们战战兢兢地交头结耳。
因这一闹,王府中各房的灯都亮了。
下人房中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楚狸坐在了柱子旁的一石头凳上。
终于人群闪开一条道。
景王走了进来。
大半夜的,他一身衣袍倒穿得整齐,或者还没入睡?
楚狸见他到来,也站了起来。
显然路上下人们已将情况告诉给了他。
所以他一开口便道:“我想听你说。为何深夜在此?”
楚狸张了张嘴,为何在此,怎么说?不由地嘿嘿一笑,有些耍赖地道:“晚上府里很美,我在散步。”
“换个借口。”景王的声音阴沉似水。
“今天晚上月亮好大呀,我出来赏月。”
“.......”景王脸更黑了。
“这个先不要管好不好?现在这里死了人,至少你们得先看看尸体,或者报官或者怎样,然后再研究我的事情吧。”月下的楚狸一身深色衣裙,站在尸体不远处,巧笑倩兮的,更让人摸不到头脑。
一声冷哼从景王鼻孔里传了出来:“王妃,若你现在说出实情,本王还可以考虑同府衙通融一下,让你少受些皮肉苦。”
“王爷,你当真认定是我做的?”楚狸近前一步,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他怎么看怎么不象白痴。怎么会如此处事?
终于他叹了口气:“好吧,来人,去通知府衙来捉人。”
“等等,等等,有事好商量。”楚狸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她陪着笑脸道:“先让我瞧瞧这个老张是怎么死的,也许我能捉到真正的凶手。”
“你能?”景王眸中闪过一丝疑色:“好,你瞧。”
楚狸挽了挽袖子,在尸体前蹲了下去,有胆子大的将灯笼举到近处。
景王便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熟悉的从怀里掏出丝帕用手拈着,不禁开口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