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体军医看着他道:“看脉像,状况大好,至于没醒过来,可能是一时急火攻心,待老夫下过针后就无大碍了。所有,应该不会死了。”
墨言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他在这里已经够久了。
应该回去照顾一下炎夜陵了。
就在这时,突然李筱阳喃喃地喊了两声水。
墨言回头,见她已经睁开眼睛了,正看着自己,伸手要水。
不由地把水杯端到她跟前,喂到了她唇边,李筱阳喝完水后,挣扎着要坐起来,忙被旁边的军医给止了:“姑娘,你可不能动,一动伤口裂了,可不是玩的。”
李筱阳看着墨言:“楚狸呢……她呢?有消息……消息吗?”
她喘着气,看着墨言,眼里全是期盼,希望出现奇迹吧。
墨言摇了摇头:“还没消息。”
李筱阳闻言整个人眼睛都直了,旁边的军医一见不好,忙在心口下了一根银针,李筱阳一口痰咳了上来,然后直直地看着墨言:“你们怎么……怎么不去救她……你,快走,你功夫……好,快走!走……”
她挥着手,赶墨言走。
墨言却冷静地道:“我只听王爷的吩咐。”
李筱阳被他这句话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你……”
墨言又解释了一句:“王爷心中有数,刚才与赫将军已经研究过了,没什么好的办法,你……还是养伤吧。”
这是李筱阳认识他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但是李筱阳这功夫哪有心思感慨,只是嘴巴瘪了瘪:“是我……是我害了楚狸……我混蛋……该死……我要去救她……”
李筱阳边说边要往起坐,但怎耐伤得太重,她挣了一下,胳膊没有一点力气,又躺了回去,眼睛盯着床缦,嘴里只是念叨着楚狸的名字……
跟赤炎大帐里的气氛完全不同,那个小队兴高采烈地起了回来,还抬着楚狸。
正在大帐中的逯昊天收到消息,脸上挂着笑亲自迎了出来。
他边走边想,看看这个军师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他怎么能想出这么厉害的阵法来,自己该如何待他呢?给他个什么官职让他来帮助自己呢?只是不知道赤炎开的是什么条件,自己高出十倍亦可。
他心里想着,脚步飞快,眼见着那群人将一个小个子放在了地上,还围观上了一群士兵,都知道赤炎的军师被捉,也想瞧瞧他的真面目,没想到看起来那样瘦小,虽然脸上不知怎么地弄上了泥,但看起来皮肤白白的,细眉细眼的,还长得挺好看。
见渌王过来,那群人让了开。
渌王走到里面,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只一眼便眉头蹙起,又俯身定睛而瞧,几乎惊呼出声,他眸子里露出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的表情,让身边的士兵也是疑惑不止,难道渌王怕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
没想到渌王竟然一弯腰,将那赤炎的军师抱了起来,然后嘴里道:“让开,快些让开。”
边说边急急地回到了自己的大营。
那些士兵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鸦雀无声。
人影消失了,议论声才起,但渌王根本没听到。
进了大营,渌王用湿帕子将楚狸脸上的泥细细地擦了,边擦嘴角的笑容边绽放,他喃喃自语:“老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萱儿,是你吗?萱儿,怎么会这样……”
他手里握着帕子站起来,激动在地上转了好几圈,脸上挂着傻笑,整个人眸子却是晶晶亮的,里面全是兴奋,他转了两圈,又回头跪在床前的地上,伏在床沿看着楚狸的脸,手指轻轻地碰触,那样的小心,好像生怕一用力,楚狸就会消失一样,碰了两下,见她还在,他手掌便覆在她的脸上,细细地摩挲,嘴里发出呵呵地笑声,声音不大,里面似乎还带着哭音,当然他没有哭,只是笑得太难听了些。
“萱儿,我的萱儿,原来你还活着,是哪个混蛋说你死了,只是你活着,怎么不来找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明呀,我会给你报仇的……对了,你不知道吧,我此次发兵全是因为你……可是你现在就这样出现了,本王该如何是好呢?这样天大的喜事,本王该如何做?你快些醒来吧,本王有无数话要问你呢……我们好好聊聊,老天又把你还给我了……真是……”渌王胡言乱语的说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得的话。
帐里服侍的士兵早吓得躲了出去。
这样失常的王爷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
再说玖兰玥正在自己的帐里梳头,突然侍女来报,说发生了一件喜事,自己人活捉了军师。本来她是当新鲜事说给玖兰玥让她高兴一下的,没想到玖兰玥闻言突然整个人僵住了,手里的玉梳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那侍女犹豫地喊了一声王妃。
玖兰玥回过神来,提起裙角便往外走,急匆匆地,有几次几乎趔趄摔倒,终于来到中军大帐前,她倒停了下来,一脸的犹豫,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几步撩开帐帘,却一眼看见渌王正在轻轻地吻着床上的人儿,双眸闭着,那样的陶醉,甚至象他那样警觉的人,竟然没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那床上的人就是所谓的‘楚狸’吧,他不是说要杀了这个军师吗?怎么给活着捉了回来?
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发现她就是玖兰萱了?
玖兰玥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心里的怒气翻滚,他竟然待她如珍宝一般,他何曾这样亲吻过自己?
哪怕一次也好!这样的画面让玖兰玥身体晃了晃,几乎跌倒。
她胸膛急剧起伏,这样的场面任哪个妻子看到了也是受不了的。
“渌王!”玖兰玥再忍不住,一声河东狮吼,冲上了前,“你在做什么?”
渌王抬起身来,因为被打扰到,满脸愠色地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了,我来做什么,我来瞧瞧我的男人在做什么!”玖兰玥因为气急,再也不顾及原先的和气。
声音大得快掀掉了房顶。
整个人怒目圆睁的,跟个疯婆子差不多了。
渌王也恼了:“你象个疯子一样,不可理喻。”
“是啊,我是疯子,可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玖兰玥指着渌王的鼻子道,“我一心一意跟着你,所有的事情都为你着想,怕你在朝中受排斥我让父亲帮你说话,又让他保你做了异姓王,告诉你逯昊天,不客气地说,没有我们玖兰王府,就没有你的今天,你最好对我客气些。”玖兰玥吼道。
“没有你们玖兰王府?呵,是啊,我该感谢你,为了你自己,你把萱儿嫁到了赤炎,为了你自己,你又几次暗中勾结赤炎人,想害死她,若不是萱儿命大,她真的死了,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吗?”渌王又提起往事,心中的怒气也是冲冠。
“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害她,啊?拿出来啊。”玖兰玥叫嚣道。
“证据?还用说吗?上次你做密探回来怎么说的,你说的什么楚狸军师是他们请的山人,鼓动我杀掉这个人,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她是玖兰萱了?这还不能说明你的狼子野心吗?”渌王丝毫不客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