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进屋就变样了呢?难道刚才他的安静不是安静,而是在默默地生气?只是这气从何来?
但也没问他。
只是自己往床上一躺,懒懒地道:“好舒服啊。”
炎夜陵仍未出声。
今天玩什么把戏,楚狸扭头看他:“王爷,确定一下,你是在生气吗?”
炎夜陵将头扭到一旁,同楚狸常有的动作一样。那确实表示他在生气。
楚狸觉得莫名其妙,板住自己的笑:“说话呀,不要这样怄着,伤身呀,也不要这样对一个孕妇,不人道啊。”
她夸张的声音让炎夜陵脸色终于缓合了些,他近前,坐在床前扯着她的手道:“我确实在生气。”
“所为何事啊?”楚狸一副无辜的样子。
炎夜陵板起脸孔道:“我一个大男人,妃子半夜往旁的男人帐篷里跑,我能不生气吗?”
楚狸看他故意板起的脸孔,扑哧笑了:“原来你在气这个呀,不早说。”
“早说你就不会去了吗?”
“不是,早说我早开导一下你呀。你还是一个王爷,如此古板,真是想不到啊。”楚狸开始取笑他。
炎夜陵皱起眉头:“你在笑话我没有某人好吗?”
楚狸一听话音不对,不敢闹大发了,忙温柔地道:“这有什么呀,男女正常交往而已嘛!我以前还跟师兄在野外露宿呢,想想,那么一大片天地,就我们两个人,不过,我声明,我和师兄什么也没发生。”
楚狸坦然地道。
“真的没发生?”
“是呀。若是有事我不会同你讲了。”
“那你可是有什么没有对我讲的?”炎夜陵聪明得抓住了她的话柄。
“天地良心,人家同你可是第一次。”楚狸理直气壮地道。
炎夜陵沉默,那个玖兰萱是第一次他不否认,可是这个“玖兰萱”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相信她。
“只是,怎么又出来个师兄?”炎夜陵一想起那个天大地大只有她和她师兄的画面,脸色真的不好看了,心里在暗想,以后要把她这个师兄找出来,出出气才是。
楚狸看着他的样子,笑得坐了起来:“王爷……你真好玩。”
炎夜陵看她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自己也是绷不住嘴角上勾:“有这么好笑吗?”
楚狸点头:“一个王爷,竟然吃醋吃的这么离谱,对了,跟你解释一下吧,刚才我去给赫连煜送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能发生什么吗?希望你没多想,因为他救了我的命,还一路上照顾我,没有他我就见不到你了,我一直无以为报,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这次送点药,只是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而已。”
“真的吗?”炎夜陵看着她,眼睛里有探寻。
“当然是真的。”楚狸理直气壮地道,“要不怎么样?难道还以身相许不成?”
“嗯?”炎夜陵闻言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不高兴地道,“你敢。”
楚狸什么事不敢,她一下子想起了赫连煜跟自己表白的事情,那会儿他说是开玩笑,现在想起来,她很确定他确实在开玩笑。
因为他今天待自己这么冷淡,如果真的喜欢自己,哪会儿这样。一口一个王妃,好像就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行,注意自己的身份,肯定还有一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自己也没想怎么样啊,只是觉得这样恭敬来恭敬去的,将人的距离生生地拉远了,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那种感觉很难受。
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却又不得而知。
楚狸笨的时候还真是笨。
“不过,救了本王爱妃的命,确实该谢的,但以后做这样的事情,记得喊本王一声,本王与你一同去,多好。”炎夜陵有些释怀了。
“嗯,好。”楚狸痛快地答道,事实上心里想着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你跟着呀,一见你,那小赫的脸色更冰冷了。
他可是聪明人,能分清大小王,所以才怕和自己扯上关系吧?
楚狸终于有些开窍了。
炎夜陵眉眼舒展,抚着楚狸的手,嘴角上扯,一脸的知足:“说起来,本王能见到你,真是赫将军的功劳,本王倒是想不到该如何谢他。”
“给他升官呗。”楚狸开口道。
“他的官职在武将中已是至尊了。”炎夜陵一笑道,这个女人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这个赫连煜统领的兵权已是达到皇室能允许的极限了。
“哦?那就封异姓王呗。”楚狸仍装懂地道。
“本王可没有那个权利,那是父皇该考虑的。但自开疆以来,赤炎还没有异姓王的先例。”炎夜陵实话实说地道。
“说来说去,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啊。”楚狸翻了他一眼。
炎夜陵苦笑着摇头,这个女人啊,若不是自己相信她,还真当她被人收买了,有什么目的呢。
“你说他救了你的命,到底是如何救的?你怎么做到的,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害得本王……”炎夜陵说到这里停了,他还在后怕,都不敢想象那段黑暗的岁月,每一回想,心便抽痛,仿佛又失去了楚狸一回。
有时候,午夜梦回,还不敢相信楚狸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总是来她的帐篷外站一会儿,确定一下,才放心。
关于刚才的话题,楚狸也知道炎夜陵说的是实话。
其实楚狸没有为赫连煜要官的打算,她不过开开玩笑。
至于她怎么救的自己,过程忘记了,也不是忘记,是因为自己一直昏迷,事后他同自己讲的时候,也是一两句带过而已,好像他救了自己这么大的事情,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
至于他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相信自己死了?楚狸摇了摇头,那段日子她也不想再回想,也不想再说,自己晕迷了几天,竟然能熬过来,还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简直是奇迹。
于是她开口道:“我被人追杀,那群人不认识,后来是赫将军救了我,至于所有人都相信我死了,这倒是好事一件。”
“那具尸体又是谁的?”炎夜陵对于这件事真的是很好奇。
楚狸摇了摇头:“一个可怜的人吧。”
那具尸体是赫府的丫环,死得正是时候,帮了自己的大忙,想起来,也该感谢她才是。如果没有她,赫连煜也做不到这么天衣无缝,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多平静的日子,也不会过有选择的生活。
虽然到最后好像仍是画了一个圈,又回到了炎夜陵的身边,但这毕竟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决定,而不是被迫的。
楚狸对于往事真的不想再提,那些日子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而且提起来,主要是胃就不舒服,很想吐,她不知道是不是宝宝也不愿意想才会这样。
所以她懒洋洋地答道,也不太上心,也许以后自己会有精神和炎夜陵细细地提起往事,同他好好聊聊。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的传奇经历,也感谢一下赫连煜做的所有事情。
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