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结束得却比以往慢,完事了还骑她身上,手在她胸前抚——摸淡淡的伤疤,想象阿芳是怎样用烟头烧她的。
阿欣从来没有细看过转世后的这具身子,以为初三的事要重演,紧张得直哆嗦。
突然响起开锁声。阿叶一惊:贼上门?急起身抓起手机按110.号码还没按完,门铃声响,伴着不耐烦的叫声:“开下门!怎么把门反锁了?”
阿芳回来了!阿欣翻身跳起,披了衣服便往门边跑。
阿叶扯住她,扬声回了句:“请稍等。”
阿欣这才意识到得收拾一下,急忙叠被。阿叶道:“我来,你穿好衣服。”
一阵忙乱。门打开,阿芳一眼注意到阿叶在收拾沙发床,不自禁地脸微微一沉。
那啥事在恋人间太平常,片刻阿芳控制住情绪,但也没兴头刻意扮欣喜,走进来一言不发取杯子倒了杯水喝。
张明成则带着温和的笑容打招呼,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冰箱前搁下,然后弯下身朝外掏土特产,有的放地下有的放进冰箱,那麻利的动作一点不像初次来。一边活跃气氛:“这回咱们比比手艺。阿芳就免了,再好的东西到她手上也是糟蹋。哎,有言在先,你们不准偷偷吃掉,我背得多辛苦……”
阿芳现出笑容,嘘他:“得了你吧,我没背?哼,我们想吃就做,到时最多打电话通知你,你要是又有什么酒宴,那可怪不了谁。”
应该说这两人的归来无意中救了阿欣,令她思维从黑色陷坑转移了。但她丁点没意识到,一个劲想:不是说有一个月假期,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见阿芳笑起来她才放下心,问:“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公司有事?”
阿芳撇嘴:“是!***飞机票都买不到,坐了两天火车!”
阿叶笑道:“那你们休息一下,我们去买点新鲜蔬菜。”
其实蔬菜冰箱里有,借口罢了。他想阿芳把张明成带到简陋的出租屋来,准有原因,让他们自己去沟通最好。
偏偏阿芳啥目的没有,以前没带倒是有原因——怕好条件的黄金男看轻她,北上一趟所有的顾虑全消,只想着要填满出租屋的冰箱。
张明成瞅了阿芳一眼,对阿叶道:“我们去,让她们姐妹唠唠。阿芳是心累,想做好媳妇,活活累垮了!大老爷们赶紧撤退,不然要充当炮灰!”
阿芳跺脚:“你才是两面派!”又追到门边吩咐:“买点菠菜,要免洗的。”
“你管他们呢,反正不用你洗。”阿欣笑出声,多少天的阴郁,在这片刻间竟像是烟消云散了,她甚至觉得阿芳结了婚,也会常来出租屋看她。
阿芳扑通倒在沙发床上,大叫:“不许笑!我,从今往后要受苦受难了!”
阿欣吓得笑声咽回嗓子,但听阿芳滔滔不绝发牢骚,无非未来公婆多么难相处。
阿欣听来听去犯糊涂,轻声问:“你挨打了?”宋代婆婆打媳妇家常便饭。
阿芳却以为阿欣笑话她,跳起来捶她:“你只管笑话吧!哦,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教训,千万不要嫁实验室工作的家庭,那屋子比手术室还无菌!以后他们来南方玩,我怎么办?雇护士来消毒房子?一想到这事我就头痛!”
阿欣本来没笑这下没法不笑,翻眼道:“去酒店开房嘛!”
“酒店?想都别想!”阿芳愤慨,“酒店有艾滋病!酒店会着火!全世界的灾难都会集中在他们下榻的酒店!我告诉你,我们是逃回来的,天天吃无菌饭菜快吃死我了!成哥只好请朋友打电话到他家,说有紧急任务必须回公司。订票时,我那公公拿着不知啥时的空难报道,命令我们坐火车!春节火车票多难买,我们坐了两天硬座!”
阿欣不曾坐过火车,看张明欣好像没啥事嘛,但……表示同情吧!于是探长头:“你累惨了,要不这就冲个凉睡觉去?”
坐过火车的都知道两天硬座不好受,张明成能顶住,是因为常出差外带长期锻炼。
乔芳尽管受罪不浅,却拒不接受立即睡大觉的正确提议,她认为她的嘴巴受罪更大,中午这顿美餐无论如何要享受。
尚在吃饭,那个帮张明成骗老爸老妈的朋友来电话,约他去打麻将。他一走,阿芳立即钻进屋,凉都没冲直接进梦乡。
收桌洗碗由阿叶包了,说啥也不让阿欣动手,命令她照原样躺沙发床上去——阿芳入屋时的脸色令他觉得好解恨,满心想继续给她添堵,毫不客气地在客厅上演“恩爱”,晚上都没离开。
可惜这套出租屋的房东大有远见之明,别的设施都凑和,惟有隔音做的不错,阿芳什么也没有听到!
年轻的最大优势是恢复快,一夜补觉阿芳便复原如初。
此女不知自己成了某人眼中的同性恋者,爬起身就一脸春风地说要请客,又说自己马上要去张明成那边,先请早茶。
阿欣不得不谢绝她的慷慨:“小周不到中午不起,他起床气可重,我不敢打电话。”
阿芳也不想触霉头,只好掩旗熄鼓,转而递给阿叶一张空白支票,伴不住口的道谢。
阿叶收了,笑言:“你事多,我去交给小周。我只出了点力,你就不用客气了。”
阿芳深看了他一眼:“不用瞒我啦,单车是因为黛佳弄掉的吧?成哥那辆破单车怎么跟山地车比?不过是省得你再去买。还有招待死丫头吃饭,跑前跑后的,哪样不要钱?你够朋友,我却不能装糊涂,情是情、钱是钱,不然以后都不敢请你帮忙。”
阿叶话里带骨道:“你帮了阿欣很多,我没谢过你,跟我客气啥?”
阿芳灵醒人,臭小子心里不舒服一家伙就听出来了,但她没灵醒到“百合”高度,怀疑这家伙是想在女朋友面前假充大方,当下笑道:“瞧你说的!哎呀,我都饿死了,你们饿不饿?不去外头吃,那阿欣去买点来。”
好友之间随意一句话,又被阿叶同学当成“百合”铁证——瞧,指使惯了!
阿欣也没往那方面想,遥远某次阿叶讲的“玩笑话”她早忘了,兴冲冲拿了钱包下楼。
这头阿芳继续笑容可掬致谢:“哥们,我是诚心诚意谢你,支票是给你的,小周那儿我自己会去面谢。阿欣是我的好姐妹,说起来我得替她谢谢你,你要是能够不让她误会你是认真的,我就更感谢你了。大家都是醒目人,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女人找不到?阿欣也叫不懂事,女人青春短,玩得起吗?”
阿叶笑容变得很勉强:“那我就收下了。阿芳,我这个人有自知自明,你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我哪有那个心机玩人?不都说罗卜青菜配对。阿欣是笨了点,可也不傻,她心里什么不明白?她对我说,有天我想离开不用告诉她,让她留个念想。你很了解她,她说这话应该是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