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司徒珞已经将船翻转,轻轻一抛将阿芳抛上船。
阿芳虽然晕船,水性却倍而棒:学生时代是游泳运动员,还经过海洋洗礼!一掉进水中她便意识到是司徒珞搞鬼,想抛下阿欣和高棋粢。喳,正好将计就计,反正都逃出来了,才不要跟你小子走,当下纵身一跃落到阿欣身边,打谱游过河。
司徒珞怎么可能抛下“妹子”?于是两人的心思都泡了汤,四冤家重新聚首小船上。
接下来的行程再无意外,一个多小时后小船抵岸。司徒珞再次要高棋粢滚蛋,后者誓死要拿到钱,阿欣阿芳也不愿分离,末了别别扭扭继续同行。
四人离开河岸西行,不多时来到一个山涧谷洼地。司徒珞道:“你们在这等一会。”言罢施展轻功而去。
见“巫姑娘”也留下了,高棋粢便没追着跑,面带得意悄声道:“那小子准是拿银子去了。巫前辈,银子到手咱们开路罢。巫姑娘先留下,过两天你把她的魂收回来,咱们再找一个刚死的人附体。”
主意挺高妙,可惜“巫前辈”没那能耐,惟有用新谎圆旧谎:“这种逆天之事岂能轻易为之?一会你自己走吧,我要陪着我家姑娘。”
阿芳听不懂两人在商议啥,悠悠万事舒适第一,于是脱了脏兮兮的衫在山涧中沐浴。
那妙曼的身子看得某男嗓门发干,觉得该皮襄扔了太可惜,再出高招:“要不这么着,咱们悄悄跟后头,司徒珞不可能老盯着巫姑娘,咱们瞄着空子带了巫姑娘开路。”
阿欣白了他一眼:“我虽不懂武功,会看!凭你能跟踪司徒珞?”
高棋粢悻悻然,暗衬莫非“巫前辈”看上司徒珞了?这么一想大不是滋味,决心致结拜兄弟于死地:“前辈为啥不拘他的魂?司徒珞恶棍一个,君庄主迟早发现真相。再则司徒家准是身负积案,官府江湖双重追杀,前辈和巫姑娘跟着他永无宁日!”
“你们在说啥呢?给我套衣服。”阿芳踏草而来,长长的乌发半遮着凸凹跌荡的身子,晶莹水珠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滚动,连阿欣都看得有些恍惚。
高棋粢两眼发直,以前只是觉得如花好看,变成“巫姑娘”活脱要人命,这么个妙人儿怎能让给司徒珞!当下把心一横:“咱们跑吧!”
财迷不要钱了,果然美色大过天!阿欣淡笑:“没钱能跑多远?高老弟,这会你也是君家捉拿的对象,骗钱骗色还盗走君家小妾的“尸身”,没准人家已经报官,你一样被官府江湖追缉。快拿套衣服出来。”
高棋粢垂头丧气解开包裹。里头的绸衫因为落入河中全湿了,只能拿出来晾——十里不同天,大河这边丁点雨没有,夕阳下晚风阵阵,正好晾衣。
为讨美人欢心,高棋粢取了一套薄衫用功力捂干,一边继续为自己加分:“巫前辈,晚辈虽说没大能耐,却也不是非要靠银子活命的人。晚辈愿护送巫前辈和巫姑娘回岭南,咱们绕着村镇走,边走边打猎,谁能捉住咱们……”
阿欣听得心烦,也往山涧沐浴。阿芳套上衣衫跟过去,追问刚才商议啥。
听罢阿欣解说,她思衬道:“司徒珞对你有敌意,这家伙武功吓人,不知啥时下黑手。我看你们别等了,你这就跟高棋子走,他虽然不是个东西,至少不是心恨手黑之辈。”
阿欣苦笑:“高棋粢看上的是你,不会带我一个人走。再说你跟着司徒珞就安全?你连宋语都听不懂。要走,我们一起瞄着机会逃走,司徒珞偷了许多钱,或许我们能偷偷带笔钱开路。”
余晖反照,把山谷染得血一般红,阿芳心生感伤:“也罢,高棋子迟早会发现我们不懂巫术,到时不知怎么个情形。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有办法……”
那头高棋粢为证明自己有能耐,已捉了只兔子,快手快脚扒皮。阿欣套了件半湿的衫,拣柴准备升火。
突然一个半大小子从林间窜出:“好个贱人!不守妇道,还敢缠着珞哥哥!”
从林间窜出的小子约莫十三四,高鼻星眸生得蛮俊,就是皮肤黝黑头发乱篷篷,像只小野兽。就见他张牙舞爪扑向阿芳,高棋粢急挡在前,呼天抢地大叫:“天开眼了!巫前辈快带如花走,快报君庄主!说君明泽活着!”
小野兽怒吼着一脚踹飞高棋粢,两爪凌厉地抓向阿芳!
阿芳空有一身运动细胞,连滚带爬尤避不开。正此时一道人影闪至,带着她飘开。
君明泽咆哮:“珞哥哥好糊涂!你睁眼看看她干了啥!你爱戴绿帽我可不要戴!”
司徒珞脸色铁青:“说话斟酌些,她是我妹!”
君明泽两手叉腰:“真当她是你妹,早该一掌劈了她!贱蹄子,不是没给她机会滚蛋,大火都烧不走她,倒跟野男人混一块!”
高棋粢一拍脑袋:“原来那火是君大少放的!哈哈,新屋里的银子也是你偷的喽?君大少玩啥名堂?不是你要死要活非娶如花不可吗?”
“你个杂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寻!”君明泽蹦起来大打出手。
高棋粢武功不及他,却也没那么容易被送进地狱,左躲右闪一个劲叫唤:“巫前辈快跑!快去报君庄主!”
阿欣倒是想跑,可司徒珞侧身而立封死了她的去路,就算饶幸能冲出去也跑不远。
好在前两生经过不少凶险,她急速判断了一下情形,叫道:“不要打了!不就是有人诈死?我等绝不会漏口风!兀那小子,我是巫家的,逼急眼莫怪我下手摄魂!”
高棋粢敢顽抗就是指着她“摄魂”,而且是摄情敌的魂,当下噢噢大叫:“都是司徒珞作怪,巫前辈快灭了他!”
阿欣没法子,只好使劲甩动一头长发跳大神:“再不住手我来真的了!”
君明泽不敢挑战巫术,倏忽退一边,恨恨指着阿芳叫道:“她已经投靠邪派,是妖女!珞哥哥还要护住她?”
司徒珞沉沉道:“是你做过了,是你把她逼得走投无路。我要带着她。”
大少爷扑嗵往地下一坐,两腿乱踢哇哇大哭:“不要!呜呜……她要做君家妇我给她做了!哇哇哇……你不能这么对我!呜呜……你始乱终弃……”
司徒珞一张脸难看赛抹布,高棋粢冷丁醒过神,嘿嘿怪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司徒大哥厉害,断袖绝恋啊!我等不小心撞破,司徒大哥不杀人灭口,那是怎么也不放心的。巫前辈,你打算任宰么?”
要是真懂摄魂,阿欣发誓不管某小子那张脸像足阿元,第一个弄死他!可眼前还得往下装,她苦苦抹了巴脸,扮出冷酷样:“说够了没?莫仗着我们有点交情放肆!”头一扭笑吟吟道:“司徒少侠,还有这位小哥,奴家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奴家与司徒姑娘有缘,不如让奴家带司徒姑娘走,你们也省得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