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翾牵着她走出会场,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你到底在笑什么!”离歌问道。
“没什么,开心就笑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好久了,你终于肯嫁给我了!”
“还说呢!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婚,我能不答应么。要是我不答应,你岂不是很没面子!”离歌笑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嫁呢,我可不想那么早就把一只脚踏进坟墓。”
“是吗?”樊云翾停下脚步,倚着车坏坏的问,“那你刚才哭什么,别说是有沙子迷了眼啊。”
离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阵不和谐的铃声响起。
“离歌,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没关系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快去公司吧。”
云翾点点头,在她头上轻轻一吻,急忙向公司赶去。
离歌走出停车中心,抬头望天空,蔚蓝干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慢慢的在街上逛着,不急着回家.最近老是觉得肌肉酸痛,精神倦怠,身上出现一点点的小红疙瘩,可能是缺乏运动吧,难得今天出来了,就当是做运动好了.
口袋里传来手机的振动,来电显示是家庭医师的号码,她不知道医师找她做什么,疑惑的接了电话,“江医师,有事吗?”
“离歌,你上次说觉得没胃口,经常肌肉酸痛,而且有长小红疙瘩,我让你作个检查,你还记得吧?”
“是啊,怎么了?”离歌问道,“你后来也没给我打电话,我以为没什么事啊!”
“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不是很乐观,你要是现在有空的话就过来一下,我们当面谈。”
“好吧,那我现在过来。”离歌挂上电话,拦车向江医师家驶去,她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进门,江医师紧皱的眉头,加剧了她的不安感.
“离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江医师说着将检查报告递给她,“是红斑性狼疮。”
离歌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她居然得了和母亲一样的病!
离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江医师的家的,江医师的话在她的耳边旋绕——
“这种病,SLE患者的免疫系统,会误把本人的器官当做外来病源,胡乱攻击一番。它会在人体内产生免疫抗体,对抗皮肤时,皮肤就红红烂烂的;对抗关节,关节就会红肿;对抗肾脏,肾脏就会衰竭——到最后——”
最后,那个最后离歌怎么都不敢去想!
江医师说:“我给你开的这种药物会减少症状,但常见的副作用是恶心,或视力模糊,出现黑点,症状严重时,就要服用类固醇了,吃了类固醇就会有糖尿病,白内障,水肿,会性情大变。”
离歌好想哭,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母亲的痛苦,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和母亲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天和地在她的眼前连成一线,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不论往哪个方向似乎都是错的,她能怎么办?她的脑海里划过一个字,死!可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她死去,云翾呢?如果他们两个人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承担痛苦,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她!
“离开他。”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没错,她要离开他,她决定走母亲走过的路。离开了他,云翾也许会很难过,但过后一定能重新振作,至于自己,她会等上帝来收回她的命。
下了这个决定,离歌立刻定了回国的机票,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了家。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给贝尔发了封电邮,将事情告诉了他,并要求他不许告诉任何人。然后又给江医师打了电话,嘱咐他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之后,她开始整理衣物,不让自己有后悔的余地。第二天一早,告别了费琳就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记忆的线到这里就断了,离歌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泪水再一次决了堤,她起身打开衣柜,丹尼尔送的“真爱”出现在眼前,在它的旁边放着一个信封。离歌打开它,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想三把利刀,狠狠的扎进了离歌的心里,她可以想象的出云翾在写这三个字时的样子。离歌轻轻的抚摸着那件“真爱”,她想,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再穿这件婚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