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睁开眼,厚实的窗帘将屋外的阳光挡的严实,她瞧了一眼壁钟,不过刚刚六点。身旁的樊云翾还在熟睡,她微微一动,搂在她腰间的手便收紧了几分,整个人也往她这里靠了靠。
离歌想起小的时候写过这样一篇作文,题目叫做幸福是什么,那个时候的幸福真的很简单,不过是老师的一句赞扬,或者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游玩。她偏过头去看他,紧抿的双唇很是性感,她想起他的亲吻,不由得有些脸红。她搭着他的手,翻了个身,让自己可以跟他面对面,这样靠近的距离,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他,让她觉得心里满满的,很幸福。
“离歌,你再看,我今天上班就要迟到了。”樊云翾没有睁开眼,声音沙哑,原本放在她腰间的手也若有似无的抚摸这她光滑的脊背。
离歌极为怕痒,赶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笑着说:“六点了,我起来做早饭,你再睡会儿吧。”
樊云翾却像是被讨着糖的孩子,黏着她不肯放她走,“不行。”说着,一低头吻着她的肩窝。
“别闹了!”离歌推开他,顺势拿起床边他的衬衫套上,光着脚丫子往浴室走。
樊云翾跟着她跳下床,随手拿起浴巾往腰间一扎,亦是往浴室的方向走。
离歌见他跟着自己进来,又好气又好笑,“你跟着我干嘛?”
“洗澡呀,你不是要洗澡么,我们一起?”樊云翾一把搂过她,在她耳边呵气。
离歌双手抵在他胸前,巧笑着将他往问外推,快速的将门关好锁上,隔着门板说:“亲爱的,你要洗澡的话就去客房吧!”
樊云翾本来就是逗着她玩儿,听她这么一说,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离歌靠在门边听了一会儿,确信他已经走开了,这才放心的打开花洒洗澡。
水很热,离歌哼着小调悠哉悠哉的擦着沐浴乳,淡淡的栀子花香一下子飘散在空气中。室内热气氤氲,她闭着眼睛,突然间浴帘被刷的一下拉开,离歌吓得惊叫一声。
“叫什么,是我……”樊云翾将她抱在怀里,一脸的笑意。
离歌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他问:“你……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是把门反锁的,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离歌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完全忽略了此刻她正一丝不挂的被人抱在怀里。
“我就不告诉你!”樊云翾说着抬脚跨进淋浴间。
原本就不大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更为狭小,离歌气结,也不管自己头上好沾着洗发水的泡沫,抬脚就往外走。
樊云翾眼疾手快的拽住她,“去哪儿。”
“你这么喜欢这间浴室,那我就大方的让给你,我出去!”
樊云翾长臂一捞,将她带回自己的怀里,让她背对着自己站在花洒底下“头发都还没洗干净就乱跑,乖乖的站着别动。”他拿下花洒,动作轻柔的帮她将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再细致的为她涂上一个护发素。
虽然他们已经算是正式同居了,可是这样的“坦诚相见”还是第一次,离歌心里别扭,却又不敢乱动。
“云翾,好了没有?”
樊云翾从身后搂着她,在她肩头轻轻地咬了一下,声音充满诱惑:“离歌……”
“嗯?”
“我爱你……”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在洗澡的时候被自己心爱的人告白,离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融化在这三个字中,浪漫而缠绵的三个字……
樊云翾只是安静的抱着她,花洒喷出的水柱碰触到瓷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好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离歌,为什么你身上的胎记都这么好看,红红的,像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樊云翾的手掌在腰间留恋,像是在摩挲一件年代久远的宝玉。
离歌的身体微微一僵,是被发现了么?她犹豫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告诉她,可是她又有些害怕,她不敢拿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做赌注。
幸好樊云翾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他关掉花洒,拿了一块干净的浴巾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好啦,赶紧出去穿衣服,别着凉了。”
离歌笑了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那你早饭想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喜欢。”樊云翾早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了,可是面对离歌的热情,他又不忍拂她的意,更何况,能吃到心爱的人做的早饭,未尝不是一个幸福的事情。
离歌披散着头发,在厨房了忙东忙西,等樊云翾下来的时候,香喷喷的皮蛋粥刚好端上桌,桌上除了粥,还放着一小碟酱菜和一盆奶黄包。
樊云翾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又抬头看着一样离歌,不由得皱眉。
“怎么了?不合你的胃口?”离歌以为他是吃不惯中餐,连忙问道。
樊云翾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拉到身边,略带惩罚意味的吻了她一下,说:“怎么连头发都不吹干就下来了,生病了怎么办?”
离歌摸了摸自己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忘记了嘛!”
“吹风机放哪儿了?”
离歌指了指楼上,“在浴室柜子里。”
樊云翾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拿了吹风机下来,然后冲着离歌招招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离歌乖巧的走过来,端端正正的做好。
呼啦啦的吹风机在她脑后想起,暖暖的风透过发丝拂过她的脸庞,她从落地窗里看樊云翾的样子,深情专注,动作温柔,堪比她小说中的完美男主。
“脸这么红,是不是在想我?”樊云翾看着脸色绯红的离歌,猫着腰在她耳边问道,语气间透着暧昧。
离歌一惊,转过头去,柔软的唇恰好擦过樊云翾的唇,原本就红润的脸刷的一下,像是秋天熟透了的苹果。
樊云翾只是顿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吻她,这个吻不带一丝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亲吻她。离歌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樊云翾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就好像是在打鼓一样。
不记得从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人在你的心里扎了根,当他的心跳和你的脉搏已经有了相同的节奏,那么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遗忘,这种感觉就叫做刻骨铭心。
离歌心想,她和樊云翾就是这样吧,即便隔了整整三年的时光,也还是没有办法将彼此忘记,只因为他们早就将彼此的心跳和脉搏连在一起,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这辈子早已注定要在一起。
这个吻吻了很久,久到两人都快无法呼吸才分开,两个人都喘着气,极力的呼吸的新鲜的空气。樊云翾却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看着她笑出声来。
离歌揪着他的衣领笑骂道:“疯子!”
樊云翾伸手捏着她的脸,说:“我早说过,我樊云翾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疯了。”
那天他说这话的时候,离歌只当是他的醉话,如今听来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她想起多年前看过的电影《霸王别姬》,里面有句话叫做不疯魔不成活。这句话原本不过是形容对京剧的一种敬业的态度,可当程蝶衣对段小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离歌却觉得另有深意,程蝶衣对段小楼的爱何尝不是不疯魔不成活呢?
她抬手轻轻的滑过樊云翾俊朗的眉眼,这个人给的爱是这样的浓烈和直接,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达到不疯魔不成活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