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晚饭的时候,走镖的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当然,他们是处在外围,而在内圈的也是几个带头的以及尚书和他的随从。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氛围的,毕竟有种年终聚餐大家坐在一起吹牛聊天的感觉。不过鉴于十师妹和鹃流都不太喜欢这种东西,那还是算了吧。我们三个人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升了一小堆火,啃着干粮。
“喂,怎么不过去啊?”铁锤端着个酒杯过来,“别看了,里面是水。入夜不能饮酒是规律。”
鹃流冷冷的看着他,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再靠近一步就要挠人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修仙那?女孩子家家的。”
“大哥此话怎讲?”
“你们村有民兵吧,就护卫村子的那种?那些修仙的差不多。天界说是抵御魔界入侵,可魔界真入侵了又怎么样?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大家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有些技术还是从魔界传进来的。”
“至少修仙有自保能力啊。”
“呸。”铁锤吐了口痰,“人间还不是奇人异士无数?何苦去修那个灭人性的劳什子玩意。还有什么正邪之分?都是狗屁,老子又不是没打过修仙的家伙。京城的大官也不喜欢他们,那话怎么说来着?”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仙以术扰民。”
“对对对,就是这个。诶?大哥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你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小心因言获罪。”
“大哥,怎么修仙还有正邪之分?不是只有五大仙门吗?”
“那是传说里才有的东西。论实力自然是他们和其他两界的人要强一些,可从来没见过真的。顶着五大仙门头号的往往都是骗子。”
“对对对,能看到的修仙的就是自称正派的十大门派和不自称也不行的四大邪派,还有零零散散各种宗门。之前我们还遇到过一算命老头带着个姑娘两个人就开宗立派的。”铁锤放肆的笑着,杯里的水都泼出来了,“要我说,好人谁当那玩意。修上十来年的花架子还不如打熬两年力气。”
“有那么惨?”趁铁锤在游说鹃流的时候我稍稍问十师妹。
“有。那些小打小闹的家伙也就那种水平了。”
“那个谁?海棠不是就挺厉害的?”
“合欢派也是前四大邪派之一。合欢又是精英弟子,自然有五大仙门中流弟子的实力。”
“我看你所修的也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不如来我们这里发展吧。”鹃流轻轻摇摇头示意拒绝,还好提前和她说了,不然依她的脾气,未必不会动手。
“我们这里不收闲人,不劳者不得食,没意见吧……”二当家提着还想说什么铁锤耳朵回到他们的圈里大口吃肉去了。
“师姐,要不我们别跟他们了。”没习惯她这么软软的说话,把她当成未婚妻搂紧进怀里,“别这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急忙松开手假装一本正经:“这路镖明显不对劲。尚书应该由护卫保护,而不是被当成财务。既然修仙者在人间的形式不容乐观,不如以尚书作为一个突破口。十师妹,给我两颗传音丹。”
牙齿大小的传音丹看名字是丹药,实际上是不会化的石头,相同波段的石头会发生共鸣,所以用的时候把它含在嘴里就可以。
“我妹妹不善言辞,觉得拒绝二当家有些过分,特意让我送点她师傅留下来的仙酿给大家尝尝。”临行前拿了点稀奇古怪的东西用来送礼,这酒可是没少拿。
“入夜不得饮酒,这是规律。”送你们酒喝还不乐意,真的是。
“大哥有所不知,这酒喝下去马上就醉。但只要有人说话就会醒,大家不妨边聊天边喝酒,不耽误事。”
“你来试试。”二当家让刚才那个讲规矩的家伙出列。那家伙早就想喝了,倒出一碗,一仰脖就灌下去。嘴角的酒还没滴下去,人就开始打晃,两眼已经直了。
“嗝~好酒。”
“狗子!”有人喊了一声,狗子一个机灵站直了身体。
“没醉啊。”他还很纳闷这酒喝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喝。”
又叫了几个人试饮二当家才准许喝酒,而且还规定只能有一半的人喝酒,大家要轮着喝。
“出门在外,大哥不在妹妹们也不好做主。敬二当家一碗酒,还望这事就这么揭过去。”
“好。我也没必要跟小姑娘置气。酒干事了。”二当家酒到杯干,想当爽快。
“二当家真是明事理。不知道我能不能送杯酒给尚书大人尝尝?”
“其他的不行,这酒……”二当家玩味的看着我,我装出一副“草民就想抱大腿”的可恶嘴脸,“没问题。尚书也是官……”
“还不小嘞!”小弟们接了话茬接着就是一通狂笑。
我端着茶碗走到马车前面,隔着车帘问:“草民余中,今有小妹偶得的仙酿,特呈给尚书大人尝一尝。”
“上来吧。”
我掀帘进去,发现所谓的尚书大人顶盔掼甲穿的严严实实。
“这是毒酒?”
我摇摇头。
“你是来杀我的?”
我再摇摇头。
“也不怕你笑话,我注定要死在回京的路上,要不是队伍里也有皇上的探子,我坟头的草恐怕都长起来了。”
“草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感觉到二当家在向这边看,还在不断接近。我把茶杯奉给尚书,趁机把一个传音丹塞进他手里,在他掌心写了个“口字”。
我下车正好和二当家面对面。二当家手背在身后,看上去像是走路消食,实际上是准备给身后的兄弟们信号。虽然说他们全上也打不过我,不过这样这条线怕就断了。
“尚书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我照实把刚才尚书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得二当家不断咋舌。
“尚书大人,说了多少遍了。没人害您,您把心放到肚子里。会顺利到京城的。”说完又对着准备离开的我说:“余中,尚书大人只是太紧张了。他说什么就当玩笑好了。”
你不就是想通过叫我名字提醒我你丫听我们说话吗?放心了,我会用你听不见的方法的。
听着马车里传来的鼾声和梦话,二当家放心的笑了笑。不过既然十师妹已经给我打手势,那传音丹应该已经正常工作了。接下来就是了解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