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的忙碌,祭天的台子终于搭建好了,玲珑还特意地跑去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台子和打擂台的擂台差不多,就是高了一点,不明白搭那么高做什么?
她没有发现的是,在她兴致勃勃看祭天的台子时候,在角落里,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让你活过今天晚上,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天蒙蒙亮的时候,玲珑被耶律休哥叫了起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温暖的怀抱,迎着草原上冷冽的寒风,来到了那个祭天的地方。
祭天的台子搭建在离营区不远的地方,但是,走路的话还是要走上一会儿的,玲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台子搭建在那里,搭建在营区里不就好了?
睡眼朦胧地跟随着耶律休哥走到了祭天的地方,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士兵们排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正,围在祭台朝东的方向,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一个个方针排列有序,不知道有多少人?
耶律休哥没有注意她的惊讶,在他出现后,所有人都单腿跪地向他行礼:“大王吉祥!”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响了起来。
他只是点了下头,领着玲珑走上了红色的毡毯,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玲珑的身上,因为,只有大王才有资格走在红色的毡毯上,只有大王才有资格走上祭台,亲眼看着萨满为出征的将士们祈福。
玲珑被千万双眼睛盯着,头皮一阵发麻,犹豫着要不要跟在他的身后走上高高的祭台。
“愣着做什么?”耶律休哥已经走到了祭台的底下,正要迈上木梯,一转头发现她傻在了红毯的那一端,厉目一瞪,沉声命令她过来,“快点过来,祭天的时辰延误不得。”
玲珑有点为难地看着他,她不想过去,那么多人在看她,她不想成为焦点,坚决地摇了一下头,脚下一退,退到了站在红毯边上耶律昊的身边,她还是站在这里感觉自在一点。
“快点过去,大王在生气了。”耶律昊推了她一把,低声警告道,“在几万将士面前不要丢大王的脸。”
他站的地方是将军们的位置,萧阳也站在其中,所有站列整齐的将军们都把目光看向了玲珑。
“我说,你还是过去吧,我看见他的头顶在冒烟了。”萧阳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道,“没有看见他的脸阴沉的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可以比了吗?”
玲珑回头瞪他,这个人真是不象一个打仗的将军,反而象一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
“你,给我过来!”耶律休哥压制着所有的不快,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她会给自己难堪,见她还是坚决的摇头,他的火气真的上来了,双拳一握,转身朝她走了过来。
“快点过去。”耶律昊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惨淡,他看见大王的眼睛里已经在喷火,“你不要害我们倒霉,大王的怒气谁也承受不了。”他伸手用力将玲珑的身子推了出去。
玲珑一个踉跄,身子还没有站稳,耶律休哥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伸过手抓住她的手臂,眼睛危险地一眯,低声警告道:“玲珑,今天是重大的时刻,不要惹我不高兴。”拉着她朝祭台走去。
“可是,那么多的人看着我,我觉得不自在!”玲珑被他的手握得一皱眉,在他身边委屈地说道,“我没有想要惹你不高兴,大王,你看,那么多的人在看我,我害怕!”还能有什么让剑玲珑感到害怕的,她只是不想那么多的人看她而已。
耶律休哥握住她的手一松,明白了她退缩的原因,大手轻轻包住她的纤纤手指,盛怒转为温柔地一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在你的身边。”
“哦。”都已经被他拉上了木梯走上了祭台,还能说什么,只有乖乖地听他的话了。
祭台上,萨满阿兰身穿一身黑色的袍子,头发散披,额头上绑着一条金丝做的发带,手里拿着两个铃铛,就是别在她的腰间,从不离身的法器,见耶律休哥上来了,恭敬地朝他行礼,看见他紧握不放的玲珑时,眼睛里闪过惊讶,他居然把那个女人带上了祭台。
“大王,可以开始了。”
“那就开始吧。”耶律休哥手一抬,拉着玲珑站在了祭台的一角。
玲珑浑身不自在,因为台下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台上看,自己的手又让他握着不放,又看见那个健壮的黑女人初一往自己投来怨恨的一瞥,心里更是巴不得祭天仪式赶快的结束,她还是愿意呆在大帐里。
在几万将士的注目下,庄重的祭天仪式开始了。
初一先是点燃了香案上粗大的三支香,手里抓起香案上早就准备好的纸钱点了起来,洒向了天空,阿兰戴上了红色的面具,手里拿着铃铛在祭台上跳起舞来,她的身上也系满了小小的铃铛,身子舞动的时候,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让人的心神慢慢地沉静了下来。
玲珑没有被她身上发出的铃铛声吸引注意力,反而在心里暗暗发笑,烧纸钱,那是她们汉人给死人用的,他们居然拿来祭天用,阿兰在祭台上跳来跳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倒是有一点很奇怪,纸钱点着以后,那个黑女人洒向天空的时候就燃烧完毕了,她计算的很准确哦!
阿兰一边跳,一边嘴里还念着祷文,和汉人的道士作法有的一比,只不过道士用的工具是桃木剑,她用的是铃铛,还在那里跳着可笑的舞。
“苍天保佑将士们平安归来!”她在祭台的中间站定,大声地叫了出来。
“平安归来!”台下的将士们都呼喊了出来,玲珑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
“平安归来。”耶律休哥低声说道,握住她的手一紧,他感觉到她被吓到了,低头朝她温和地一笑,“萨满的祷文已经说完,现在是将士们跟着她喊出来。”
“先祖保佑我们的军队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震天动地的喊声越过云端,传向了遥远的地方。
正当大家听着她喊出最后一句话“我们契丹是最英勇的民族”,只见阿兰的身子直挺挺朝祭台上倒了下去,,浑身哆嗦着,象是中了什么邪。
方阵里有些乱了,连站在离祭台最近的那些将军们也脸色一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耶律休哥剑眉一拢,神情不悦,正要上前开口质问,阿兰的身子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声音完全变了,尖锐而凶狠:“军营里有女人,她是妖孽!”她的手指向了玲珑,顺着她的手,几万双眼睛都聚集在玲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