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天行把玲珑的学生证放回了包包里,她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款很老式的诺基亚手机,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嘟哝道:“十年前的款式,收藏起来可能还值点钱!”说着话,接通了手机,还没有说话,对方就传来可以和尖叫相媲美的声音:
“剑玲珑,你死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们在等你吗?”
异天行的脸色一沉,对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充满了不悦,“小姐,说话文明点,我们家玲珑是你这样能叫的吗?”低沉的声音让对方马上就陷入了慌张之中。
“你是谁?”
“剑玲珑的未婚夫!”异天行不耐烦地回答道,“有事快说,没空和你这样没有礼貌的人啰嗦!”他说话的语气极不客气。
对方沉静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柔和,“请问玲珑在吗?她说要一起回北京的,还回去吗?”
异天行征了征,还真是要赶火车啊,脸上闪过一丝狼狈的神情,“她不回去了,你们不是放假了吗?”难道考古系的人是不放暑假的吗?
“那就算了,我们先回去了。”对方有点害怕听到异天行的声音,怯怯地说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真是没有礼貌的女孩。”异天行把手机放进玲珑的包包里,想到了什么,掏出自己的手机,拔了通电话,用英语和对方交流了一会儿,收了线,大卫打来电话和他汇报事情,他简短地回应了几声,看到护士推着玲珑从里面出来了,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医生,她怎么样?”他满脸关切地问道。
医生摇头笑道:“没事,她是太累了,加上有点营养不良,所以被车子刮倒以后处于昏迷状态,我已经叫人安排贵宾病房,雷先生的朋友是一定要特别照顾的。”
人家是一番好意,听在异天行的耳朵里却是觉得极度的刺耳,老奸巨猾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朝医生展开一个安心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出乎医生意料之外的:“那么,请问,她可以回家调养吗?”
呆在雷的地盘里,无疑是又要欠他一次人情,能不欠还是不欠的好,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医生楞了下,点头笑道:“回家去休养倒也是无妨的,先生是要把她带回去吗?”既然是雷先生的朋友,那就随便他吧。
“护士小姐,可以帮我结算一下医药费吗?”异天行朝医生身边的护士露出迷人的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现在先拿这张名片压着,我的助理一来就能付账。”
医生听了倒是没有说什么,那个护士却是一脸征傻,不知道是接好还是不接好,右手伸出一半就停在了半空。
“我的名片是不轻易给人的。”异天行把名片塞进护士的手里,剑眉一扬,自信地笑了。
“奇异香集团。”既然名片已经到手了,护士拿着看了眼,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是奇异香的异天行?”脸色大变地看着异天行。
“对,我就是异天行。”
“原来是奇异香的异先生。”护士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刚刚她还在怀疑他的身份,连连弯身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刚才我……”
“没什么。”异天行无所谓地笑笑,这样的事情他遇到多了也就麻木了,先是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然后知道他是异天行后,对他毕恭毕敬的。
“我马上去。”护士飞快地走了。
异天行对医生感激地一笑,转身朝推车走去,看到的是玲珑苍白的脸颊,唇边荡开一丝疼惜的笑意,连他自己都不自觉,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抹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关切。
她有一张清秀的脸庞,弯弯的双眉像月初的新月,秀气而挺直的鼻梁下是令人怦然心动的红唇,她的眼睛紧闭着,脸上露出无助而惶恐的神情,额头上滑落下一颗汗珠。
是做梦吗?
还是她的灵魂又脱离了她的身体?
“耶律昊,进来吧,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的声音?
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男人披散着长发,一身黑衣,他的声音缠绕着她的心,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她好想看到他的脸,为什么每一次都不能看见他的脸?
他站在一个高高的柜子旁边,他的左手温柔地抚摸着那个看起来像骨灰盒的箱子,左手腕上有一道殷红的伤疤。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了房间,双手交叉在胸口,恭敬地行礼,“王,图兰王妃生下了一个王子。”
“那么说,我有三个儿子了。”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很好,很好。”
“王……”
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被他举起手打断了,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悲伤,“不需要说那些没有用的话,我要你记住的话你记住就好了。”
“是,属下记住了,大王百年之后,和王妃一起合葬。”男人弯下身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泪花。
“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了,等我死后,我要我的骨灰和她的融合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永生永世都不再分离。”他的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身子颤抖着。
为什么你要这样悲哀?
为什么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的疼痛?
你在流泪吗?
你是谁?我是谁?
为什么从我有记忆的那天起,你的声音,你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伸出手想要碰触他的身子,想要看见他,好想看见他的脸。
轻触到了他的衣衫,手指尖就像是被烈火灼到,痛得收回了手,尖叫一声。
“玲珑,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有力的双手摇晃着她的身子,“睁开眼睛啊,你倒是睁开眼睛啊!”
玲珑悠地睁开了双眼,印入眼睑的是一张陌生男人关切的脸,她尖叫着双臂一扬,身子往后一退,想要大声那个叫出来,可是,她浑身没有力气。
“你是谁?”她把柔软的被子紧紧护在胸口上,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脸上写满了害怕,“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