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窖里和柳行风喝着上好的美酒,相谈甚欢,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耶律休哥和柳行风在自己的院门外分手,带着微醺的醉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桌子上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亮,白色的帐帘遮挡住了玲珑的身影,他低笑了声,关上房门,走到了床边,撩开了帐帘,看见她卷缩着身子抱着一条薄被早已经睡着了。
看到她的睡相,耶律休哥轻笑着摇摇头,她是把薄被当作他了,轻轻地放下了帐帘,拿起了桌子上的油灯,推开了旁边房间的门,准备好好去洗个澡。
浴室的门才轻轻合上,玲珑的眼睛悠地睁了开来,朝帐顶扮个鬼脸,坐了起来,悄悄地把帐帘撩开一角,捂着嘴偷偷一笑,他还真的以为她睡着了吗?
躺回床上,抱着薄被幻想着和他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和他回到他原来的属地,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无忧无虑地和他生活一个月,她总在他的怀里幻想着有那样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去隐居一个月,她很清楚他的身份,想要永远那样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一个月,一个月足够了。
轻叹了声,觉得在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大可能实现。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耶律休哥的脚步声从轻轻传了过来,她慌忙地把身子转到一边,不让他发觉自己其实是醒着的,唇角泄露了得意的笑意。
耶律休哥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把灯放在桌子上,一口就吹灭了,很小心地走到了床边,生怕吵醒她,躺倒在她的身边,轻轻叹息了声。
傻瓜一个,叹息什么,我又没有生你的气。
玲珑在他的身边轻微的动了一下,眼睛睁了开来,心里暗暗地笑着他。
发觉他转过了身子,轻轻扯过了一点薄被,那么的小心翼翼,抱住薄被的手稍微松了松,让他把被子拉过去。
耶律休哥把薄被盖在自己的身上,很想把她抱入自己的怀里,每一天晚上都是他把自己的手臂给她当枕头,当习惯成自然的时候,她的头不枕在他的手臂上,还真有点不自在。
玲珑轻嗯了声,转过了身,头朝他的手臂靠了过来,心里想着他会怎么办?
耶律休哥的身子一僵,轻笑了声,右臂很自然给她当起枕头来,左臂当然也就把自己的女人轻轻拥入了怀中,轻轻地满足地舒口气。
真是大傻瓜一个,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假生气吗?
玲珑在他的怀里俏皮地吐吐舌头,闭上眼睛,感觉有点累,动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意袭来,也就不再动了,窝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而环住她的人则是满足地轻笑了一声,也闭上眼睛睡了,要是他知道明天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现在先把玲珑身上的力气全都剥夺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老实的抱着她沉沉睡去。
那样,明天,她就……
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踏破了草原宁静的清晨。
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带着他的侍卫们朝上京疾驰而去。
玲珑扮作了少年和也是一身男装的金儿并骑在一起,经过昨天的较量,金儿还是不服气玲珑,在王府门口见到玲珑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和她大战三百招。
这不,两个人又在比赛谁先到达上京。
耶律斜轸保护在她们的身后,不时地回头望望,玲珑和他说,耶律休哥老兄不出两个时辰就能追上他们的,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玲珑,休哥会不会不来?”他策马追上了玲珑和金儿,担心地问道,要是耶律休哥老兄不追来,那他把玲珑引去上京还有什么戏。
玲珑没好声地说道:“你是想看好戏吗?我告诉你,他一定会追来的。”说他会追来的,就一定会追来的。
耶律斜轸尴尬地笑了笑,掩饰地说道:“我哪里是要看好戏,我是担心你点了休哥的穴道,一时半会解不开。”讪笑了几声,他巴不得耶律休哥老兄现在就追来,那样,他就完成了皇后交代的任务了。
“你笑的好奸诈。”金儿把头凑到了他的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大王哥哥,你是要做什么坏事吧?”知耶律斜轸者就是金儿也。
“大王哥哥会做什么坏事?”耶律斜轸急忙打了下她的小脑袋,呵呵笑了笑,心里忍不住暗惊,他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还真逃不过金儿的眼睛。
“金儿,你怎么知道你大王哥哥要做坏事?”玲珑不由好奇起来,拉住金儿的手臂笑问道。
金儿拽拽地一扬下巴,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傲气十足,哼了声,“我才不告诉你呢,这是我和大王哥哥的秘密。”她就是还不乐意和玲珑交好,“大王哥哥,回到上京,你会带我去见皇后娘娘吗?上次皇后娘娘说了,要是金儿去了上京,一定要去见她,她会给金儿很多的赏赐。”
耶律斜轸一听她说起皇后,头皮直发麻,还让她去见皇后娘娘,那不是又要在皇宫里制造事端吗?上一次进宫的时候已经把皇宫里闹腾的够呛,这一次无论如何地不带她一起去见驾了。
干笑了两声,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道:“这一次我们去给萧阳哥哥祝贺新婚的,不去皇宫。”皇后再喜欢她也没有用,他绝对地绝对地不会带她去皇宫里了,他在心里对自己保证道。
可是,有的事情呢,对自己保证是没有用的,耶律斜轸还没有注意到金儿算计的表情。
金儿就是想要去进宫见皇后,故意装作不乐意地嘟嘟嘴,“大王哥哥,你是不愿意陪着我进宫吧?你不陪着我,我可以自己进宫,我认得路。”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嘿嘿!耶律金儿在心里偷偷笑着,到时候我在皇宫里闹点事情让你收拾残局,谁叫你不带我进宫,给你一点惩罚,让你知道金儿的厉害!
冷汗从耶律斜轸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金儿,皇后很忙,她没有空见你。”还是先打消她要见皇后的念头吧,自从她说要嫁给他之类的话,他的心里就害怕这个小魔头当众再说一次这样的话,他亲手养出来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耶律斜轸的心里不晓得有多郁闷。
“大王,后面有人追来了。”走在他们身后的侍卫高声叫了起来。
并骑走在前面的三个人都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去,只见远远的,有几匹快马朝他们追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金黄色的马。
“你看,我家大王来了。”玲珑得意地朝耶律斜轸哼了声,双手环胸,“就是不知道他等会儿是要把我带回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去上京?”柳眉一挑,唇边荡开了笑意,他终于赶来了,要是再不赶来,小胡子大王又得说她剑玲珑怎么怎么没有用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耶律斜轸心里暗惊,是啊,现在离开幽州才没有多长的时间,要是耶律休哥老兄把玲珑带回去,他的计划不是泡汤了,不行,他怎么也得把耶律休哥骗到上京去,没有他北院大王,那两个公主嫁给谁去?
“玲珑!”人还没有到,暴喝就先传了过来,是那种怒火冲天的声音,看起来,北院大王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玲珑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男人脸色铁青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微笑着朝他招招手,“大王,你也太慢了点吧,我和小胡子大王还打赌,在我们离开后两个时辰里你就能追上我们了。”语气里还带了点抱怨。
“跟我回去。”耶律休哥当作没有看见耶律斜轸和金儿,伸手拉住玲珑,厉声命令道。
“不要,我要去上京。”玲珑甩开他的大手,嘴一嘟,“你答应过我的。”
“是啊,休哥,我们是去上京喝萧阳的喜酒。”耶律斜轸在一旁帮腔,脸上是尴尬的笑意,他的话在耶律休哥听起来简直太软弱无力了。
耶律休哥杀人的目光射向了他,我的女人也敢拐?
耶律斜轸急忙讪笑,“老兄,你难道没有接到萧阳的请柬吗?”那可是他要自己手下快马加鞭去上京要的请柬,萧阳的亲笔字迹他老兄不会没有发觉吧?
“玲珑,等我有空的时候会陪你去上京,但不是现在。”耶律休哥的声音放缓,柔声对玲珑说道,硬的不行来软的。
“可是,宁,我想现在就去上京。”玲珑撒娇地拉住他的手臂,“我也想看看萧阳那个花心萝卜的女人们都长的什么样?”那是次要的,不过是借口罢了,她要是上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