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点头,他捧着圣经,再次面向闻纪离,肃穆庄重的道出。
【闻纪离,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话落,秦靖眼睛死死盯着闻纪离,腿脚已经有些发软了,她只得靠在蓝笑笑身上,和蓝笑笑交握的手,因紧张和用力,而攥得发白发红,指骨也凸起,脸却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和坚持。
闻纪离却除刚刚那一眼后,没再看秦靖多一眼,神父话落后,他抬头面向神父,面容清隽雅澈,淡色的唇徐启。
【我不愿……】
“够了!”闻纪离话没说完,被秦靖倏然刚绝的声音打断,她看着闻纪离,攥了攥手,本要靠在蓝笑笑的身也立时有力了,她直起身,挺着脊骨,昂着头,深呼一口气后,面对神父微微躬身,“神父,请原谅我们对婚姻的无知和嬉闹,打扰了,愿主宽恕我们的儿戏。”
莫白这时已经从左侧观众席冲了上来,就要一拳打过闻纪离时,被秦靖死死攥紧,看着因暴怒而额头青筋凸起的莫白,她一双瞳眸波澜不惊的和莫白对视,眼里有着只有对方才明白的盛宠盛悲过后的哀凉。
秦靖平静的轻声道,“白白,别闹,我们回家。”
莫白捏了捏拳,深呼一口气,将手收回,将秦靖的头纱解下扔到地上,脱|下他外套披在秦靖双肩,转头看着那个始作俑者,精致的眉峰扫出冷光,微眯着眼,嗓音如从地下传来的阴寒,“闻纪离,我以后让你再见我姐一面,我就不叫莫白!”
莫白转身,双手抱着秦靖的肩,让她靠在他身上,心疼柔声道,“姐,不嫁了,我们回家。”
秦靖微抖着手看着莫白,点头,“嗯,不嫁了,我们回家。”然后,她颤抖的手抓着莫白的手,以寻求支撑保护的力量。
转身面对以看怪物视线一般打量她的观众,秦靖深呼一口气,从倚着双手直起身,分别对两边观众席的人,微微躬身后,直起,嗓音平静而清越,“很不好意思,让大家白来一趟。我很抱歉。”
然后,她挽着莫白的臂,如进场时那样,昂着头,挺着腰,沿着那条红毯,一步步,缓慢而优雅的退场。
最幸福的绝望,莫过于,婚礼上,你信誓旦旦相信你旁边的男人,一定会对大家大声喊着我愿意时,他却突然冷漠说出,我不愿意。
这场婚礼,由始至终都没有人来打扰,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的进行,更没有人中途破坏和质问,闻纪离,我想过很多婚礼会出现的突发状况,或终止,或破坏,或吵闹,或大叫。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男人,会面向神父,在那庄重肃穆的一刻,说,我不愿意。
这场婚礼,我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
原来,那个给我最初也是最终力量的男人,才是伤我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