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洛依面容苍白的跌落在那张宽大的旋转椅,无意识的笑得张狂如鬼魅般,放在桌上的两手,握拳握得掌背都青筋突起,整个人,面容扭曲。
一直以为,她是自己的赝品,是地面上随处可见的平庸得无法再平庸的路人;到头来,发现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自己,则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一直认为,秦靖是混杂在天鹅堆里的唯一一一只小小的丑丑的丑小鸭,到头来才发现,这只唯一的丑小鸭,原来只是自己一个。
当年的秦少婉离家出走,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而悔婚,牺牲我那可怜的母亲一辈子的幸福,到头来,那场联婚,害得我母亲她自己的家无法回,秦家她没面回,才带着她,找到跟在老爷子身边的黄桂东,那个她真正有血缘关系的舅舅,沦落到在闻家,不尴不尬的活着。
那时,她在闻家生活了将近五年,那个男人却一直在部|队训练了五年,当他回来时,就那么一个清冷疏离的目光,从此,让她为之甘愿追随十多年。
对她的出现,那个突然回来的男人没表示太多的情绪,既没排斥,也没表示欢迎,一句话没说,他只朝她和她母亲点点头,算是承认她和她母亲的存在。
那个带着军|人凛然气息的男人,俊雅从容,一言一行中,无一不是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在他那双清冷的瞳眸里,好像一切都不过如此。
淡淡的,清清的,谁都无例外。
她努力读书,努力模仿他的一举一动,努力学习优雅的礼仪,希望可以走进他那双无所谓的瞳眸,好不容易,她成功了,她做到的。
两人在那个浪漫之都的巴黎一同生活时,多么甜蜜和温馨,她以为她从此可以拥有那个丰神俊逸的男人,结果,她的一切,却是同样毁在那个浪漫之都,巴黎!
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走马观花的闪过,洛依一直倨傲自信的脸,在听到秦靖是秦少婉亲生女儿这个消|息时,一切都坍塌了。
她脆弱的抬起双手掩面,在这间将近一百平米的办公室,慢慢呜咽,哭得脆弱而无助,眼泪自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慢慢滑下。
泪水沿着指缝,越积越多,越积越多,到最后,缓缓的,缓缓的,泪迹沿着手背,滴落到实木桌面,打下一个小小的水洼。
妈妈,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可我的情,谁来还给我?
秦少婉,你为了追寻自己的幸福,而牺牲我母亲的幸福;现在,你的女儿还要走你的旧路,将我母亲女儿唯一的幸福也要夺走?
“呵呵~~~呵呵~~~”干涸鬼魅的阴森笑声自洛依喉咙发出,她低低的自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你们怎么可能结婚呢!那个男人是我的,是我慕静的呀~~~”
扯过放在桌子角落的纸巾,轻轻拭擦泪水,起身走到办公室连带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再掏出化妆包,将刚刚哭花的妆容仔细补好,动作一丝不苟的认真细致。
一切搞定,瞧着镜中的人,除了眼圈微微发红外,一切都如往常那样明艳优美,洛依朝镜中的自己笑笑,只要自己努力,没什么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