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颤，猛然惊醒。
返身跑下湿滑的青石阶，用最快的速度，企图追上周青。
她现在只想要乞求原谅，即便是要她下跪，即便她骂她打她，都无所谓。
当她追到墓园大门口时，周青刚好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颜宁颓然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地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这个年，他们要怎样度过？
她，又要怎样度过？
身后，穆涵洋充满磁性的声音钻入耳膜：“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颜宁抬眼，恰看到穆涵洋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刚刚她去看墓碑的时候，他就陪在她身边。
颜宁苦笑了一下，该来的，躲不过。
她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雪，尽量平静地开口说道：“这个故事很长。”
穆涵洋伸手拉过她，带她坐进车子里，又从车载的保温箱里，取出一瓶加热的纯净水，放进她冰冷的手心里。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他才靠在后座靠背上，淡淡开口：“我刚好有听故事的兴趣。”
手心里捧着热水，不断有热量从掌心传入，让颜宁感觉平静了一些。
车子平稳地驶离安眠墓园，颜宁淡淡开口：“我……不是颜宁。”
“那你是谁？”穆涵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黑无常仍旧没有现出身形，紧张地在颜宁耳边连声提醒：“你不可以告诉他你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危险！千万不可以！”
颜宁沉默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纯净水瓶，握着瓶身的掌心已经被暖得变成了漂亮的粉色。
颜宁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她无比地坚信，这个给了她无数次温暖的男人，定不会伤害她。
“我是一只鬼。”颜宁觉得，这才是标准答案。
她等着穆涵洋恐惧的尖叫，亦或是愤怒的咆哮。
然而，都没有。
穆涵洋听到这样的答案，却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意外。他的身形没有一丝变化，仍旧靠在靠背上，安静地看着颜宁，眸光中没有一丝波澜。
颜宁迟疑了一下，把脸转向窗外，才尽力假装平静地开口道：“如果你觉得我欺骗了你的感情，那我跟你道歉。我们就此分别，阴阳大道，各走一边，再也不要相见。”
颜宁说完，本以为穆涵洋会暴怒，别开头，好半天不敢看他。
可是，穆涵洋却只是轻笑一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颜宁的？”
颜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着穆涵洋，发现他真的在笑，很浅的那种微笑，嘴唇微微分开，露着很少的牙齿，好像在看一个很好玩的东西一样。
“就……就是……”颜宁被他笑得脑袋有点短路，就是了半天，才说到了重点，“就是庆功会那天，颜宁要那个你，我……我救了你！”
她从天上掉下来，砸进颜宁的身体里，把她的计划全盘摧毁，间接替穆涵洋保住了守了二十八年的贞/操。应该算是救了他吧？
听了颜宁的话，穆涵洋笑得更开了，帅气的脸上顿时笑开了一朵无比绚烂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