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说的是，穆总，医疗事业不是儿戏！您还是快放我们走吧！”
“是啊，穆总，如果颜小姐有什么不适，您再叫我们回来，我们承诺，立刻火速赶来。这样可以吗？”
……
老医生先开了口，众名医赶紧跟着附和。
穆涵洋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微扬的唇角慢慢垮下来，猝不及防地冷笑一声：“医疗事业不是儿戏？哼，你们有几个人还知道医德为何物？急着要赶回医院，难道不是赶着去收红包？”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穆涵洋话锋一转，指着肿瘤科医生，劈头盖脸就骂：“33床的病人得了胃癌，为了筹钱，父子俩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连给人下跪这种事都做了，就是要坐火车来影都找你。云贵深山里的农民，都听说你郑医生医术高明，是在世华佗，连夜排了半个月的队，才抢到你一张专家号。你，就你，德高望重的郑医生，竟然能只看病人一眼，就把人家撂在病房里半个月不管不问。除了钱，你心里，还有医德吗？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医者父母心？”
“你……”张医生的香蕉大长脸，瞬间变成了酱猪蹄的颜色，眼睛都急红了。影都肿瘤科最好的医生，平日里，都是被人跟在屁股后面求着巴结着，在自己的专业里称皇称帝。现在，被穆涵洋指着鼻子骂，张医生顿觉没面子，火气蹭得窜到了头顶天灵盖儿，刚要提高嗓门儿跟穆涵洋掰扯两句，结果，被穆涵洋一眼瞪过来，登时偃旗息鼓，整个人都蔫儿了。
所有人都看着张医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病人一样，被扒光了衣服，丢到手术台上，什么隐私，什么尊严，全都没了。
他放低了声音，懦懦地说道：“我……我没有不管他们，我有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穆涵洋挑眉，“你的难处，就是要忙着给那些送过红包的病人治病，谁送红包送得早，谁送的红包大，你就先给谁看！张医生，你还记得医生宣言吗？”
医生宣言？！
如同一束激光，直击张医生的心脏，他触电一般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与穆涵洋对视，眼睛里有一瞬间的震惊，但，随之二来的，是茫然，是思索，是悔恨……
房间里，登时鸦雀无声。
白衣飘飘少年时，这些名医还都是青涩的医学院学生，他们每日埋头医书典籍，背完一本有一本比字典还厚的教科书，他们当时都在想些什么？
张医生想起，他那时是有信仰的。
“我的理想很简单，就是要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岁月长河之中，依稀记得，20岁的青年如是说。
如今，那个明亮的青年，去了哪里？
难道，他已经死了？
张医生再也没有勇气跟穆涵洋对视，换句话说，他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社会，让他改变了太多，变得面目全非，垂垂老矣。
耳边倏然间刮过一阵掌风，一记响亮的巴掌，“啪”一声打在张医生的左边脸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