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性?”敬妃却只是冷冷一笑,绕到暖榻前坐下来:“皇上所谓的大错,是指宠幸了自己的妃嫔,还是一不小心……将她放进了自己心里?”
她的食指自皇帝左胸处划过,他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你这里可有医治皮肉伤的药膏?”
敬妃眼中闪过一抹讶然:“皇上受伤了?”
当皇帝解下龙袍,胸口处那块已经充血的咬痕出现之时,敬妃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后宫之中,也只有宁贵人敢这样伤害龙体了罢?”说罢,才细细将手中的药膏抹在皇帝的伤处。
“阿敏!”皇帝微拧了眉头,脸色不悦。
“臣妾自小与皇上一处长大,除却十三岁那年……”她顿了顿,才又接道,“还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失常。”
皇帝听她提起那年,眸光倏尔一寒,复又披上衣衫。忽然想起一事,冷冷道:“太后的那些汤药,还是按时送过来么?”
敬妃点了点头,皇帝眸色愈发深沉,冷笑:“常年如一日,她倒是有心了。朕倒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因此绝了后!”
“后宫之中,只臣妾一人懂得避忌太后送来的汤药,别的姐妹却都不知道。偏生臣妾又无法生养,这样下去,只怕……”敬妃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佯装想起了什么一般,笑道,“那宁贵人那里可怎么办?太后听说今夜皇上宠幸她过后,明日必然派人送去‘滋补’汤药。虽说那药并无多大伤害,毕竟对女子身子不好,依皇上看……”
皇帝眸中的寒意蓦地便消散开来,语气竟带了些许无可奈何:“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她性子又倔又傲,不会愿意为朕生养,太后送去的汤药,她也必定不会喝。”
敬妃低头一笑,没有说什么。
皇帝见她神色似乎微微黯淡了下去,先是一怔,随即拉过她的手:“你父亲今年应该六十了吧?他在外戍边多年,劳苦功高,朕有意将他调回京中,派安子陌前去接手。”
敬妃抬起头来,清冷一笑:“这些年来,皇上已经给臣妾很多,若然有什么亏欠,也早就还清了。”
“说什么傻话?”皇帝站起身来,“朕与你这么多年的情谊,是亏欠二字?时辰不早,你去休息罢,朕该去上朝了。”
敬妃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轻唤了一声:“六哥。”
皇帝微一怔神,顿住脚,转身看着她:“怎么了?”
“你为何不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她呢?”
皇帝静默了半晌,突然冷笑起来:“阿敏,十三岁那年的事你应该还记得清清楚楚。这辈子,自取其辱的事,朕再也不会做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