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尘点了点头,刚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听见外间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想见朕,朕就在这里,朕让你见!”
轻尘同敬妃,两人身子皆是一僵,尤其是敬妃,脸色瞬时惨白如纸,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的位置,原本捉着轻尘裙裾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来,撑住自己跪在地上的身子,才能不让自己倒下去。
萧晟在吴永连的搀扶下,缓缓踏进了门槛,走向这边,脸上阴晴不定。
“六哥……”敬妃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唤道。
轻尘转身迎上他,将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握住,还未来得及问他如何会来,他却已经先开了口:“好端端的,你来这里作甚?”
轻尘喉头一哽,没有说话。
他的手缓缓抚上轻尘的脸,随即,毫不避嫌的将唇印上了轻尘的额头,低声道:“尘儿,该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的时候,我定然会给你,给我们无辜的孩子一个交代。”
轻尘的眼泪倏地滑落下来,他却已经又松开她,去到了敬妃身前。
“阿敏。”他唤她,“方才,算是朕听到你亲口承认自己所做的事了罢?”
敬妃面色惨淡如灰:“六哥……”
“朕只是要你亲口承认。你说,当日造下的孽,是什么孽?”他的声音分明是平淡的,然而,却又透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禁不住心颤。
“六哥……”敬妃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般,只能看着他脸上空洞的双眼,喃喃的,重复着唤他,泪流满面。
“说!”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朕要你说!”
“六哥——”敬妃仿佛被惊住了一般,然而片刻之后,终于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伏在他的脚下,“六哥,对不起,对不起——是阿敏对不住六哥,是阿敏的错,六哥,对不起——”
皇帝的身子分明震了震,即便是亲耳听到她承认,即便早已知道这样的事情,却仿佛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冲击。
“当日,在翊坤宫中扔下那只男人鞋子的人,是你?”他再次开了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是——”敬妃哭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暗中传信,让太后前去捉奸的,也是你?”
“是……”
“风林告诉朕,亲眼见着尘儿的尸身,其实那不过是假死,你不会不知道,但你却任由风林报信给朕,让朕相信她死了?”
“是……”
“香囊中当真加了牛膝那种药材?”
“是……”
“你那侄女身上木壁莲的香味,也是你故意而为之?”
“是……”敬妃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着,早已经泣不成声。
“尘儿让吴永连告诉我,若然我不信她,那么,从今往后,恩断义绝,永不相见,也是你拦着不让他告诉我?”
“是……”敬妃绝望的吐出这个字,伏在他脚下嚎啕大哭,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的衣衫下摆,他却蓦然倒退了两步,不动声色的脱离了她的手指。
“吴永连,你去,将撷芳殿的掌事宫女带进来。”
皇帝突然开口,几个人都诧异着,吴永连忙的出门去,很快带了那掌事姑姑进来,跪在皇帝脚下。
皇帝在轻尘的帮托下坐了下来,听着面前女子瑟瑟发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道:“你是这殿中的掌事宫女?”
“奴婢正是。”
“贵妃娘娘大病至此,为何不宣御医?”
“……回皇上,贵妃娘娘病成这般模样,那些御医来了几次,便不来了……”
“是不来了,还是你们不再去请了?”
那宫女瑟缩着,说不出话来。
皇帝依旧面无波澜:“贵妃娘娘既病得这样重,为何内寝之中连一个服侍的宫女都没有?而庭院之中,也是一片荒芜之派?”
那宫女发抖愈发厉害,只差要哭出来,终于不堪折磨:“回皇上,宫中的人都言贵妃娘娘无药可医,只怕就要死了……况且皇上再也不会来这撷芳殿,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这群奴才,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置主子于不顾?”皇帝的语气之中终于带了一丝怒意,虽是不明显,但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那宫女哭着不说话,只当是默认。
沉默片刻,皇帝冷冷勾了勾唇角,微微偏转了头,朝着敬妃的方向:“阿敏,是朕对不住你,你殿中的奴才竟然这样刁钻,让你受了这样的苦,朕竟然都不知道,是朕的错。”
闻言,敬妃的身子仿佛僵硬了一般,只懂得看着他,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吴永连,传朕的令,将这殿中的奴才,通通推出去砍了,看他们还懂不懂得什么叫尊卑,什么叫主子!”
皇帝蓦然间下了令,吴永连微微一怔,随即忙的接了令,命人进来将那个瞬时大哭着求饶的宫女拖了出去,而又命了旁人,去将殿中其余的奴才一并捉拿。
敬妃猛然醒悟过来,用尽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