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雄死了,但是他不会想到他会重生。
当时刘天明螳螂捕蝉、做了黄雀,坐收了渔翁之利,趁机把黑帮一网打尽,杀死了杨正雄。杨正雄死后,刘天明看着这地上的一堆尸体,不禁得意地微笑。
他打电话给总部报到,很快总部就派人来了,杨正雄的尸体在法医确定已经断了气之后,就直接被送去了火葬场。
杨正雄的尸体被刘欹等人的尸体压着,没有人注意到杨正雄的身体里正发着微光。他胸口上的那条龙纹越来越清晰,红光从每一条轮廓上闪现,而且像是流动的血液呈现流动的形式,不断向前面推进,每走一周期龙形越栩栩如生,光线越明亮。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杨正雄的身体上压着好几个人,挤挤挨挨的,一般都是看不出来的。
火葬场一般是建在靠山的比较偏僻的地方,车子去到那里需要经过一条车流很小的山间公路。山间的风冷冷的,吹在人身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押送这些尸体的是一个老司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经过了几次了,可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让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冷风吹在身上,这种寒冷竟然彻骨,明明现在不是冬季 ,却有种比冬季还寒冷的感觉。他的心里生了很不好的念头。车子本来是安全地行进着的,可是这种担忧的心理作祟下,他的车行进在蜿蜒的山道上开始明显地颠簸起来。突然,前面拐角处钻出来一辆回程的汽车,这倒好,这边的司机因为刚才闪神没有注意到,于是两辆车子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两个司机顿时傻了眼,但是本能的反应还是使劲打方向盘做最后的顽抗。幸运的是两辆车子没有对面相撞,却擦边了,因为速度太快,冲击力太大,两辆车最终都翻倒了,侧翻在路边。司机都被猛烈的撞击力给震昏了过去。
杨正雄的尸体被翻倒在了路边的泥地上,这一摔却让他苏醒了过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山里的风很凉,他感觉到了身上的寒意。
自己怎么睡在路上?咦?身边这些人怎么也都躺着?还有鲜血!那张脸,那些脸……都是自己熟悉的。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在自己的眼前逐一出现。
他不可置信地掀起自己的衣服朝自己的身上看,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部愈合了,他伸出手按了按那些伤口,竟然都不疼了,身体里的那些子弹呢?怎么弄走的?伤口怎么可能就愈合了呢?难道是自己在做梦?他掐了掐自己,很疼,是现实,可是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奇怪的状况?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在地狱或者是天堂?据说死后人身上原先的病痛会完全消失,自己的这种状况倒是有些相似的。会不会是这样的呢?
可是,自己怎么试图喊醒他的兄弟们,他们就是不醒。而且他们明显地已经没有了呼吸。而躺在车里昏过去的两个人是有呼吸的,这么说自己一定尚在人间。
那么自己是重生了,对吗?这是显而易见的。杨正雄简直无法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自己怎么会死而复生的呢?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难道还是因为身体上的那条龙?自己到底和这条龙是什么关系?他屡屡帮助自己,自己是和他和他合二为一还是他寄居在自己的体内,需要自己的肉体?无论如何,反正自己的意识都在的,好像也没有出现过它左右自己意志的事情,这么说后者的可能性就比较低呢?但前者说服力也不大。一条庞然的神物怎么和普通的凡人扯上关系的呢?更何况龙向来是神话传说中的事物,难道还是真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以前它给了自己;力量,现在又给了自己生命,这是一条怎样的神龙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发呆发傻的时候,现在自己所要做的便是离开这里,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否则那个刘天明如果知道自己还活着,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自己。妈的,刘天明,你敢暗算我,看我怎么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等着瞧!
杨正雄赶紧钻入了林子里,他知道现在大白天自己以一身血衣进入公众的视线,造成的轰动性太大。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进入山林,然后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走。
杨正雄利用自己的武学底子在山林里打了一些野物,还好自己向来抽烟不愁火,他走进深山里,找了些枯枝败叶,钻进了一个山洞,在里面烤起了美味,实在是太饿了,真的有种很饿很饿的感觉,可能是自己经过了死而复生的感觉,消耗的能量太大,自己耗尽了心力,所以才显示得这么饿,跟个饿狼似的,一会儿的功夫自己打的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就进了肚子,但还是觉得很饿。
杨正雄叹了口气,算了,再给自己打两只野味来吧。没有想到这一打一吃竟然连着吃了好几只野味才算勉强填饱了肚子。到最后杨正雄都觉着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这要是自己在这山林里再呆上几天,这山里的动物非被自己赶尽杀绝了不可。还好,自己只是偶尔一次到这里。他不禁感叹自己何时怎么这么能吃的?
吃饱 了,他又 休息了一会,等着天黑。天终于黑下去,杨正雄走出了山林。
他没有回到原来的地盘,他很清楚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仇是一定要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自己准备充分了 ,才可以。他杨正雄可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么想着,杨正雄就直接隐藏了起来,他给自己贴上了假胡子,并且还故意留长了头发,租了一个屋子,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他的银行卡似乎已经被冻结了,其实他早就料到了,警察不会放着自己的钱不处置,自己毕竟是黑帮分子。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曾经伪造了一个身份,并且神不知鬼不觉,还顺利地成为了银行的一个存储户,这里面存的钱够自己花几辈子的了。他取出来一部分钱,给自己添置了最好的枪支弹药。他知道哪些地方能够买到最正宗的东西。
当然他那天去是经过了乔装打扮的,还好问题不大,顺利地买到了自己想要 的东西。不过,这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插曲,让杨正雄吓了一跳。
交接枪的时候,那个家伙突然盯着他的脸仔细地看,终于冒出来一句:“为什么我觉得你那么像一个人,一个谁来着?瞧我这脑子。”
杨正雄的心颤抖了一下,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是啊,很多人都觉得我长得像青龙帮的会长杨正雄,是不是?只可惜他被条子打死了,不然说不定以假乱真吓吓人差不多。”
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把枪交给他说道:“我发现你这小子还挺幽默的,说得太有道理了,那家伙死可是有目共睹的,那天被拖走的时候我们很多兄弟都看到了,新闻上还登上了他的照片,那残像啊,没的说。一代枭雄,就这样死在条子之手,真是悲惨。”
这话让杨正雄听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拿了枪支杨正雄离开了这里,这地方向来是是非之地,很容易枪支走火,当然这种走火分为无意和有意两重含义了。
杨正雄静静地坐在床上一遍遍仔仔细细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枪支,心里沉重地回忆着往事。心里百感交集。这条黑帮之路自己从原先就不该走,如果不走自己的兄弟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到现在落得一个如此凄惨的局面了。但现在已经走了,兄弟已经死了,自己也是命运多舛,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说这些假如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很好,刘天明,现在就剩下我们的恩怨了,”杨正雄勾起嘴角冰冷的微笑,说道,“你大概绝对不会想到的吧。”
杨正雄没有鲁莽行动,而是每天悄悄蹲点在警察局的附近,早上很早就去,晚上很晚才回去,目的只有一个,观察杨正雄的工作时间和工作事务,掌握他的第一手材料。
每次刘天明出现的时候,杨正雄气得就牙痒痒。但是真正的复仇者不是不会看时机,逮到时间就报复,而是 等待绝佳的时机然后再下手。
经过观察,杨正雄发现刘天明的上班时间一般比较固定,到警察局的时间一般在7点半,但是出警察局的次数和时间都不确定了,有的时候为了查案办案的需要,或者加班研究的需要,难以琢磨,但是有一点,假如他哪天晚上 在门口和同事快乐的告别,那基本上就是一天工作的结束了。通常这个时候,他会先到火锅店里及饱餐一顿,然后再抬步回家去。他骑的车是摩托车,杨正雄经过调查已经摸清了他的一切信息,潜在的隐形的基本上都是一清二楚了。
杨正雄笑了,刘天明,准备好了吗?
那天晚上,刘天明正式升任总督察,他请警局里的同事去吃饭,然后喝多了,同事要开车送他回去,他摆了摆手说:“我自己可以回去,不需要你们送。放心,我是警察,不会明智犯法而去做的,酒后不驾车,驾车不喝酒。哈哈……”大笑着招了辆计程车回家了,自己的车就暂时扔在了酒店 的门口。
这一切都被杨正雄看在了眼里,杨正雄冷笑,我要的就是这种状态下的你。于是,杨正雄开着车悄悄尾随在他的后面。
起初,刘天明坐的那辆计程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后来在拐了几个弯之后,司机发现后面的那辆车始终都跟在自己的后面,他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于是故意又绕了一个弯,等拐过弯来发现后面的那辆车不仅没有甩掉,反而更近了。这下这位司机就有些心里犯怵了,这到底是谁紧跟着他呢?不会是打劫的吧?不然为什么这样穷追不舍?不过也说不定,他忽然想起来背后正在呼呼大睡的刘督察,会不会是他?像他这样的警察能当到这样的职务,必定是立了大功的,那么这就意味着他也一定是得罪了不少的黑道中人,不会这后面的那辆车里载的是来寻仇的黑道中人吧?
这司机是越想越怕,开始六神无主起来。他对后面的刘天明大声喊道:“刘督察,刘督察,你快醒醒啊,快醒醒!”
声音太大,刘天明从睡梦中惊醒,他睁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
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看看,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紧跟在我们的后面,我已经故意转了好几个弯,甩了它几次了,可是它还是紧紧跟在后面的,麻烦你看下啊!不会是什么抢劫的吧?”司机没敢说寻仇的什么话,防止惹怒刘天明。
刘天明虽然酒喝多了,脑子有点不太清醒,但是做警察的长期形成的敏锐性他是有的。
他透过后视镜往后面一看,果然,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在他们的后面。刘天明吩咐道:“你把车往右拐,我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还跟在我们的后面。”刘天明用手指在太阳穴上压了压,然后用右手在自己的左手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痛让他瞬时清醒了许多。
“好。”司机像个木偶一样听从刘天明的指挥。
果然,还是紧跟着。
刘天明拔出了枪,命令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然后他迅速下了车,钻到了路边的树林里。司机吓得腿直哆嗦,刘天明一走,他就赶紧把车飞一般地往前面开,他可不敢下去,刘天明有枪,他可没有。他疯狂地开了一阵后,发现跟在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已经不在后面了,他便确定了那辆车的目标是刘天明。司机并不是一个不仗义的人,他迅速拨打了110,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警方非常重视这件事情,赶紧营救刘督察。
刘天明被杨正雄打中了腿,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的枪也被远远地甩在了前方。杨正雄举着枪对着刘天明准备送他最后一枪。
“你杀了我吧,你要知道黑与白在这世界上本身就是对立的,你们本身就是危害社会的毒瘤,你想想你杀了多少人,有些人本身就是无辜的。”刘天明笑着说。
杨正雄被刘天明的话震动了,是啊,自己犯下的罪孽已经够重了。他转身离去了。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刘天明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瞪大眼睛看着远去的杨正雄。
杨正雄没有回答他。
一年后:
北京的校园里,一个挺拔的身影对着两个美丽的女孩微笑。
叶嘉晴和彦子墨红了眼眶。
“你……”叶嘉晴哽咽道。
杨正雄走向她们,声音清朗:“对, 我来了,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