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高挂在天上,散发出无尽的热量,照的大地热气腾腾,树木都快焉了,这六月的太阳真是狠毒,把人都快烤死了。
许福靠在大树底下,身上的褴褛长衫敞开着,用衣袖不断的扇着凉风,妈的,连空气都是热的,浑身都湿透了,热汗还是滚滚而来。
要说许福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倒霉来形容,从天上掉下来这里已经大半个月了,自己也太倒霉了点,怎么好死不死就穿越了呢,还好死不死的掉进大锅里,好死不死的被当成了妖怪,好死不死的被拉进军队,好死不死的成了火头军的一员,然后好死不死全军覆没,好死不死的捡了一条命,然后再好死不死的拖了一条伤腿,好死不死的来到了这个树林。
回想着一个月的遭遇,实在是无话可说,要说的话,也只能是倒霉两字来形容,那日跟朋友登蜀山游玩,一脚踩空,接着就从天上掉了下来,砸进大锅里,被当成了妖怪,差点就被斩了,好说歹说才让那个所谓的张总爷相信自己的的确确是个人,撒了个弥天大谎,恰逢火头军人手不够,自己就被强征进了军队,成为火头军的一员,哪知道参军不过五天,敌人来袭,一场激战,张总爷三千人马就这样几乎全军覆没,等自己醒来时,遍地尸首,而自己则大腿中了一箭,还好,没伤着筋骨,没办法,只好拖着伤腿跑路,哪知道慌不择路,竟然跑进这树林里来了,一下子就迷了路,走了十多天了,还是没有走出去。
一想起那遍地的死尸,断臂残腿,肠子横流,头颅满地,一副地狱的景象,心里就不寒而栗,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这几天那一天不是惶惶不可终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在总算慢慢的恢复过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肚子再度叫了起来,许福不禁有些后悔,书到用时方恨少方恨少,妈的,早知道就多学点丛林生存知识,也不用现在又饥又渴,还好懂些医疗常识,弄了草药,不然自己这条腿铁定废了。
娘的,首要问题是解决吃饭问题,许福拄着拐杖爬了起来,腿伤到现在已经好了五六分,只可惜失血过多,食物有不足,身体有些虚弱,站起来都感觉颤巍巍的,身上的衣衫早已褴褛不堪,但还是被汗水湿透了,贴在身上,怪难受的,好几天没洗澡,身上都发痒,闻着都有一股臭味。
慢悠悠的一路前行,一路上鸟儿兔子野兽倒是见了不少,可惜无能为力,这一路走来,身上的武器只有一把长剑,加上身体不便,现在的食物来源少得很,偶尔能带着鸟蛋蛇和松鼠啥的,幸好身上带着从火头军得来的火石,不至于吃生食。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色渐暗,今天下午倒霉些,竟然一无所获,肚子饥饿雷鸣,大唱空城计,口中也渴的不行,都快冒烟了,走路都有气无力,只能慢慢前行。
“好香,好像有人在烤肉,好像。”突然许福使劲嗅了嗅,阵阵香气飘来,让他精神大振,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力气,循着香味寻找过去,果然看见炊烟渺渺,越靠近炊烟,香味就越浓厚,再近了一段,果然看见远处的树林空地上有一堆篝火,有一人正坐在火堆旁边烤肉,香飘十里。
许福精神大振,加快脚步过去,腿脚不便,一块就拖动着地上落叶悉悉索索直响,就像是野兽过场。
“谁,出来!”那人明显不是简单的人物,一听见响声立刻就转过头来,张弓对准了许福所在的方向。
“原来是个女孩子。”许福听这声音尽管很严厉,但却娇柔细腻,很有一股磁性,明显是女孩子的声音,当下一拐一拐的站了出来,笑嘻嘻的抱拳道:“姑娘,是我,我不是坏人。”
“呸,谁是姑娘了!”那人闻言呸了一声,那神态分明就是个年轻的姑娘,接着只见她还是张弓对准了许福,厉声喝道:“举起手来!把剑丢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还有求于人家,许福只好按照她的吩咐把剑丢了过去,至于举手却是只能举起右手,左手必须拄着拐杖。许福脸上带着真诚,表示自己绝不是坏人。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人喝道,语气严厉但又不失娇柔,尽管装的很粗犷,但绝对不是男子的声音。
许福瞧着他坐在地上,个字不是很高,大约只有1米65的样子,人也娇小,穿着一身盔甲,极像是个女孩子的体型,但看他胸部,一马平川,没有一点起伏,连坦克都可得过去,尽管穿着盔甲,但绝对是男人的胸膛。
呸!原来是个死兔子!许福心里哑然失笑,嘴上却是不敢怠慢,道:“小兄弟,我是大文楚原元帅麾下第二路总兵张总兵治下火头军许福,小兄弟怎么称呼?”说道小兄弟的时候,许福又斜眼看看的他的胸部,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许微笑,一个男子长成这样,也算是倒霉了,《红楼记》里宝玉的男娈秦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原来是个逃兵!”那人放下心来,指指许福的左腿,道:“你受伤了?”
靠,这不是明摆着吗?许福也不答话,指指火堆上的兔子,道:“小兄弟,烤焦了,烤焦了,那个,可不可以分我一半,我饿坏了。”
哎呀,听许福这样说,那人手忙脚乱起来,但奇怪的是,那人始终坐着,就算舞弄烤肉,也不曾起身。许福仔细看去,却见他双腿僵直的放在地上,两条腿的膝盖上都绑着棍子缠着布条,上边还有乌黑的血迹,显然是受伤非浅。
真可怜,又可敬!这样还能打到兔子!许福心里佩服,趁着他手忙脚乱的空当,许福又走进了几步,哪知道刚走近几步,那人立刻又把弓箭抬了起来,瞄准许福,喝道:“不许过来!”
许福看着烤架上的烤兔,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咕噜咕噜大唱空城计,奈何人家箭在弦上,一时也不敢大意,只得停下来苦笑。
“小兄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个,这个,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我实在饿得不行了,你看你能不能……”许福眼巴巴的看着烤肉,有些尴尬的说道:“能不能分我一半?一半就好。”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才子啊。”那人噗嗤一下下了,上下打量了许福一番,看他也不是坏人,终于放下心来,道:“过来吧。”但手中的弓箭始终不曾放下。
许福大喜,也不担心那人手中的弓箭,快步走了过来,在那人对面坐下,走进了才知道那人长得是如何的好看,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皓齿明眸,说不出的俊俏,身上的盔甲尽管有些脏了,但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好看,英姿飒爽,尽管是坐在地上,但腰杆笔直,身材也曼妙,俊俏的一塌糊涂,要不是看他扁平扁平的胸部,许福多半也把他当女孩子看,现在姑且当男人看好了。
这死兔子长得真好看,宋玉潘安只怕也不过如此,许福心里寻思。
“看什么看!你这人忒无礼!”那人瞧见许福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胸脯,仿佛在把玩着什么,不由脸色嫣红,张弓拉箭,恼怒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小兄弟你长得实在好看,一时看得呆了。”许福急忙抬起头来,这回看见那人脸蛋,这下更是看呆了,那人脸上尽管有些许灰尘,但肌肤细腻,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这回恼怒,脸色绯红,更添风韵。
这死兔子还是只绝色死兔子!许福都看得呆了,久久都没回过神来,猛然听见箭响,感觉有什么东西带着疾风钉在身边,大惊失色之下急忙看去,却见一直羽箭就挨着大腿根部插在地上,箭尾还在颤巍巍的颤动。
原来是那人看见许福紧盯着他,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禁大为恼怒,一箭就射了过去,以示警告。
“这个,这个……小兄弟……”许福心惊胆寒,讪讪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