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屡出妙计,在剿灭叛军中居功至伟,不管提什么条件,俺都不会反对。可是,那独山的处置权,并不在大哥手中啊!”
牛璜虽然脑筋不好使,但对于自己的职责范围,却有着清晰地界定。明朝规定,武将不得插手地方事务。
“大哥你糊涂啊!现在开封城群龙无首,你的官职最高,完全可以下发一条军令,就说开封府如今政局不稳,暂时施以军事管制,军权、民权全部收归手中,再将那独山以官府名义出售给我。须知,军事管制是某地叛乱发生后的,将领们的通行做法,谁也挑不出毛病。”萧川眨眨眼睛,笑道。
“还是贤弟你的脑袋好使。没问题,这两件事,全包在为兄身上。”牛璜大喜。他的家族世代经商,如果精心布置一番,正可以令家族的生意拓展到这里。被萧川一提醒,他脑海灵光一现,准备明日便向家族传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族长。当然,他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最后的完善,还要交给家族中那些经验丰富的主事完成。
既然叛军已经被击溃,剩下的只是收拾残局,在这一点上,用不着萧川出手,以黄副将的能力足以胜任。
不过,萧川特意嘱咐,为了防止溃逃的叛军祸害一方,必须让各地保甲密切观察,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立刻上报,并从这一千精锐当中,抽调出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队,随时准备增援各地。当然,出于萧川的一点儿私心,张国纪的张府特意多留了一部分人。
在保证万无一失之后,牛璜率领数千人的大军风风光光的返回城内。一路上,不断有富户豪绅荷浆担石的前来犒赏军士。
一名胡须花白,拄着拐杖的老者牵着一只山羊,抓着牛璜的手热泪盈眶:“多亏了将军神勇,才将一干叛贼一网打尽,还我开封一片安宁。”
“是啊,是啊!”
后面的一干富户纷纷点头附和。
他们说得不假,如果叛军长期盘踞,他们这些大户恐怕全部都将鸡犬不宁。牛璜非常享受这种威风八面的感觉。
他哈哈一笑,搀扶起老者:“老伯说得哪里话?保境安民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大头兵的职责所在。令那叛军在开封盘桓三日,已经是我等的失职,哪里还敢说谢不谢的。不过,这一只山羊,却是威风凛凛,跟俺颇为投缘。来人呐,收下!”
“是。”当即从旁边走出一名士卒,将山羊牵了下去。
“还有这一头牛,跟俺一个姓氏,果然是头好牛,收下了。啊哈,这边还有一车黑炭,已经是深秋了嘛,正好需要黑炭生火取暖……”牛璜可没学过“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思想道德教育,一口气收下了数百样礼品,小小的发了一笔横财。
萧川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只是不住的摇头。这家伙全然没有“明哲保身”的觉悟,如此明目张胆的收刮民脂民膏,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可是,当着如此多百姓的面,他也不便当场提出反对意见,悄然隐没进了人群之中。
“萧公子,您回来了?身上没受什么伤吧?俺真是没用,竟然被一群一冲,就与您失散了。”在他刚走进原来的知府官邸,刘猎户惊喜又自责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一把抱住萧川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差点将萧川全身骨骼甩碎。
丫的就是一头熊啊!萧川被颠的七荤八素,心中大骂,紧接着,眼前一黑,一双绿豆般的眼睛出现在脑门上。
说熊熊就到。
这黑不溜秋的家伙,不正是那一头与张妙筠形影不离的黑熊么?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萧川已经患上了“黑熊恐惧症”。
“小黑,快点回来。”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个穿着绿裙的身影,嗔怪道,“不是跟你说了么,以后不准再吓唬他了。”
“嗷嗷!”
那黑熊被训斥了一顿,顿时蔫怏怏的,搭拉着脑袋推到了一边。它满肚子委屈,人家只是想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嘛!
萧川尴尬的一笑,摆手道:“没事没事。其实我从第一眼见到熊兄的时候起,就跟它很是投缘。哈哈哈,我们早晚会变成一家人,彼此更不会见外。”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黑熊爪子上握了一下,一颗心差点蹦了出来。幸亏这一次黑熊没再有过激的反应,多少挽回了一点面子。
“谁要跟你成为一家人,不害臊。”
张妙筠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羞涩的小声反驳。
这丫头,害羞起来都这么好看,小脸蛋儿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苹果,恨不得咬上一口。他涎着脸,凑到小丫头的耳垂边,恬不知耻的调侃:“小丫头,几天不见,你又发育了一些。来来,让我给你亲手量一下身材。”
“**!”
张妙筠轻啐一口,红着脸跑掉了。
萧川盯着小丫头曼妙的倩影,哈哈大笑。
刘猎户看得心中骚痒难耐,口中不住嘀咕:“萧公子果然不同凡人,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难怪人家千金大小姐会对他一见倾心。乖乖不得了。”
到得晚上,牛璜领着黄副将亲自来到官邸,怀里揣着一枚大印。萧川将早已草拟好的粮米买卖契约、独山开采权出售契约摆了出来,牛璜二话不说,“啪”“啪”两下,盖上了鲜红的官印,代表着契约生效。
王伯已经传来了讯息,到明日就会将新一批粮米运至,这一次可是整整两万五千石,按照契约兑换成白银,就是整整十五万两。除去成本,也能净赚十三万两。须知,这一次为了镇压叛军,朝廷可是拨了四十万两纹银。而除了一路的吃拿卡要外,落到牛璜手中的,也有二十万两之多。这些纹银,可是随他处置的。而这并不是让他最兴奋的,真正让他高兴的,还是独山方圆一里的范围,从今以后全部改姓“萧”了,成了他萧川的私田。而他的收购价格,更是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居然只有区区五千两。
要知道,仅独山玉这一项产出,每年的利润也远远超出了这个价。
如果仅在曹州府范围内算的话,如今萧川以十多万两纹银加一座独山的身价,已经跃然成了数一数二的豪富之家。
能比得上他的,大多是传承了百余年的大家族。
在从牛璜手中拿到八万两订金之后,萧川顿时感觉腰间鼓囊囊的,腰杆儿倍硬。渐渐地,他找到了后世横霸东南亚医药界的一些感觉。
他取出一只细毛笔,仔细的在上面刻画了起来,很快,一幅图景已经显现在画上。在一座陡峭的山峦脚下,出现了一排排精致的房舍。在最高处,还有数个样子古怪的院子,这些院子上面,各自都有一条类似烟筒的东西。
萧川将这幅画,交给牛璜,说道:“大哥,这是我初步设计的独山开发计划图。你在开封府人脉广,帮我找来大批的工匠,工钱按照市价的两倍给付。从今日起,我要全面开发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