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川和张妙筠从堂屋里走出,身后跟随着两头熊。其中一头是真的,另一头是长得跟熊一样体格的刘猎户。
刺眼的光线照在脸上,使萧川眼前一黑。当他缓过劲来的时候,猛然发现面前聚集了大一群拿着棍棒的家丁。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围成一个半弧形,将他们圈在里面。而那陆九站在人群外围,身边有两人贴身保护。
“二小姐你不要怕,有我陆九在,没有人敢动你一个寒毛。喂,那小子,识相点的话赶快放开二小姐,否则,我捏爆你的卵子!”陆九居高临下,神色中露出**独有的神情,仿佛一只骄傲的公鸡。
萧川猛然想起,自己在进门的时候,张妙筠曾经喊过“关门放狗”的话,原来是把陆九给放了出来。
他顿时大怒,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收了自己好处,还反过来咬自己一口的混账东西。没说的,他暴脾气起来,大踏步径直朝陆九走去。半道上,从一名家丁手中抢过来一根棍棒,来到陆九面前就是一顿暴揍:“你奶奶的,本公子嚣张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敢在我面前装**,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嘭!”
话音刚落,一棍砸在陆九头上,顿时头破血流。那陆九怪叫一声,拔腿就跑,屁股上却挨了萧川一脚,来了个狗啃你。
“叫你嚣张!”
又是一棍子落下。
“来,来人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救我啊?”陆九带着哭腔,连滚带爬的想逃出萧川的魔掌,只是萧川的速度太快,哪里会给他机会。只几下,就砸得他连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边,所有家丁都看得呆了。他们万万想不到,这家伙面对己方如此多人,居然还敢出手伤人?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咱们要不要上?”
“再不上的话,九哥就要被打死了。”
“不能上,你看二小姐都没发话,谁上谁倒霉?”
……
这群家丁愣神的功夫,萧川已经彻底的发泄了一遍,将陆九打成了猪头,又补了两脚,才将棍棒一丢,拍拍手,轻松的回到张妙筠身边,作出一个绅士的动作:“尊贵的小姐,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这边请。”
“好吧!”
张妙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感觉这坏蛋翻脸的速度太快,让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萧川带着张妙筠,从这群呆若木鸡的家丁中间穿过,看也不看陆九一眼。他下手有分寸,那点儿伤势并不能把他怎样,最多只是躺在床上两三天罢了。这也算是给这小子一点儿教训,告诉他不是什么钱都可以收的。
望着萧川几人远去的背影,家丁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番后,派出了两个地位最高的走进了堂屋,准备向王宗熙汇报情况。
“你要带我去哪里?”张妙筠问。
“不要问,跟着我来就行。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给人贩子的。再说,你这样还没发育成熟的丫头片子,估计也卖不出几个钱。”萧川哈哈一笑,似是无疑的瞄了她某个部位一眼,摇头道。
“坏蛋,不要乱说话,人家再过几天就行及笄之礼了。”张妙筠略微有些羞涩的反驳。
女子十五及笄,代表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从小失去母亲,被张国纪一手拉扯大。前几日,张国纪已经暗中向她提过几次,似乎有几位王爷的嫡子有意求亲。当然,这些都只是简略的提起一点而已,并未作出决定。但按照张国纪的意思,若能将她嫁给某个有权有势的小王爷,对他张家将大有好处。
要知道,阉党虽然嚣张跋扈,但其实对于王侯之尊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以当今皇帝的性子,是绝不会让他们动自己身边人的。
可是张妙筠却不这样想。试想,姐姐所嫁的那人已经是万乘之尊,而自己家依旧被阉党整治的差点家破人亡,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小王爷?她宁愿嫁给一个普通人,一辈子相夫教子,其乐融融。
……
距离王家寨子十里的地方,有一座“绿倚坊”,非常热闹。周边的居民,一般都会在这里进行交易。
卖糖葫芦串儿的、杂耍的、沿街行乞的乞丐……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不过,更多的商旅却是运粮贩卖的。当然,他们每一个人带来的粮米并不多,价格却高的离谱,平常百姓根本买不起。
他们的交易对象,只有中富之家。
“喂喂,快点闪开。秦知府的车辆你们也敢挡道,活得不耐烦了么?”一个声音狂傲的声音传来。
“秦知府?”
萧川耳朵一动,知道这是开封知府秦冕的家丁,瞳孔一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足有十辆独轮车被一个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车夫推着,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快看,秦老乌龟的家奴又在作威作福了。”旁边一个卖鸡蛋面的老汉,呸了一口,凑到旁边一名卖地瓜的妇人身边道。
“嘘,噤声。你不怕被秦老乌龟的爪牙听到,小心抓你进大牢。”那妇人吓了一跳,忙低声制止。
“怕什么。俗语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姓秦的既然能做出那些腌臜事来,咱小民说说都不行?”
老汉哼声道。
萧川正巧站在老汉身边,身子倚在他的摊位桌子上,随口问道:“什么腌臜事,老伯能不能跟我说说?”
老汉瞥了萧川一眼,抹了把脸:“听公子的口音,似乎不是咱开封府人?跟你说说也无妨。听说自从蝗灾开始的时候,朝廷就颁下了圣旨,免除咱河南一年的赋税。河南其他地方的赋税,多数已经减免了,可这秦老乌龟这把这道圣旨私自截留下来,咱开封赋税照交不误,你说混账不混账?”
“确实混账之至。”萧川心头大乐,从秦冕的儿子秦中玉的种种表现来看,这秦老乌龟就不是什么好人。再看他手下的这种做派,开封府不被他弄得乌烟瘴气才怪。抽空骂他一两句,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这还不算,有关秦老乌龟的重重劣迹,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老汉兴致勃勃,正要检举秦冕的种种事迹,却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