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本就很大,冲冠一怒,将那人扯下马后拳头就迎了上去,“嘭、嘭”铁拳如锤,砸在那人面门。但是他的动作虽快,但那人却也不弱,顺势抓住萧川的手,稳稳站在地上,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
萧川肩膀上吃痛,闷哼一声,连忙倒退,这才看清,这个打自己的人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面皮焦黄,满脸的横肉,难怪自己会吃亏。
猛一看,这分明是一头蛮牛。
“哈哈,你小小年纪,居然有一把子力气,能受我牛璜一拳而不倒,也算有几分本事。再来。”
那牛璜哈哈一笑,抬脚踢在萧川的小腹处。小腹乃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被这样踢中要害,萧川顿时感觉喉咙一甜,知道恐怕内腑已经破了。若换做普通人,说不定打到这里就要抱头认输了,可萧川偏偏是一个楞头儿,别说是这点小伤,就算是当年被人差点砍断胳膊,也不曾皱一下眉头。
他一只手撑地,两腿做剪刀状,狠狠剪在牛璜的左腿上,一下子将对方扫到。接着猛然猱身而上,二人厮打成一团。
风骏表情木讷,将目光投向王老。
王老暗暗摇头,示意风骏不要急着动手。可是他们两人不动手,却并不代表其他人不管。须知,跟萧川出来的,还有刚刚被提拔为萧家总教头的马陵。马陵顿时看不下去了,怒吼一声:“少爷,我来帮你。”
说着,一甩袍服,把衣服的一角掖在腰间,如猛虎出山扑了上去。他跟随风骏学习昂拳时间不长,虽然有几分天赋,但显然还没成型,打起架来还是原来的二流子套路。还没等他扑到,就被厮打成一团的两人同时踢了回来。
他大急,这两脚虽然不重,但如果看着自家少爷吃亏,他这个总教头的位置肯定是要丢掉的了。
不等他再次扑上,两个厮打的人已经分开。
萧川身上的衣服被撕破,肩膀上一块淤青,但脸上却没什么事儿。毕竟作为打架的老油条,他又自己的一套护住身上要害的办法。尤其是脸蛋儿,这可是将来泡妞的本钱,决不能就此丢了。
而那牛璜就没那么幸运了。此人额头上一阵淤青,鼻血直流,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鼻孔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
“好小子,已经差不多三年,没有跟人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咝咝,这拳头,真带劲儿。”牛璜牙缝里抽着凉风,呲牙咧齿的说道。
这家伙不会是受虐狂吧?萧川捂着肩膀,赞道:“你也不错,看样子年纪也不大,但一身肌肉却非常结实。如果不是经常训练,很难练出这么一身横练的肌肉吧?只是你的马步练得却不到家,下盘不稳,是你最大的破绽。”
“下盘不稳?”牛璜重重点头,心有戚戚的道,“俺在军伍之中,那些手下都是故意让着俺,全没有真敢向我动手,实在没什么意思。我看你很好,敢跟俺实打实的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萧川。这位牛兄,你说自己在军伍之中,是什么意思?”萧川反应何等之快,故作疑惑的问。
“哦,你说我的身份,俺说出来可别吓着你。实话告诉你,俺就是这开封城的游击将军,正五品衔。以后你在这开封城内,有什么难事儿尽管找我。”牛璜将胸口拍得倍儿响,大包大揽的说道。
咝!萧川一下子愣住了。这牛璜虽然长得显老,但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居然就是正五品的官衔,这升官的速度,简直堪比火箭啊!难道在明朝,官是这么容易升的,还是说对方这游击将军是荫职。如果是荫职,倒跟他的关系不大,一般都是有一个特别牛的祖宗,沾了老一辈人的光。
“嘿,被吓到了吧?为了得这一个五品官衔,我爹爹可是花了整整一万两白银。不过,能统驭开封府卫所的官兵,也算值得,威风凛凛不是?”牛璜唾沫横飞,竟连这种秘密之事也讲了出来。
萧川彻底服了,一万两买一个五品的官衔,还好意思说出来,也不脸红。不过,明朝的官衔已经到了可以公开买卖的地步?难怪这小子这么差的拳脚功夫,都能当上游击将军,照这样看,自己怎么也能混上总兵之类的。当然,前提条件,就是需要有一个有钱的老爹。可惜,他只能靠自己。
“能结识牛兄是在下的荣幸,不如我们去找一个僻静地方,边喝边聊如何?”萧川呵呵一笑,邀请道。
“选什么僻静的地方,哥哥我最喜欢热闹。走,一起去舞凤阁,我请客。”牛璜大方的道。
“舞凤阁?”萧川心中窃喜。
自己选的就是这个地方,这牛璜还真是同道中人,居然跟自己有相同的爱好。有他这个游击将军压阵,不愁自己的粮米卖不出好价钱。这牛璜长相粗犷,为人实在,正是最容易拉拢的对象。
萧川这一顿,立时被牛璜误会了。他神秘一笑,露出谅你小子也没去过的眼神。那舞凤阁是什么地方?开封第一风月场所。除了达官贵人、豪富子弟外,谁能承受得起那种惊人的花销?
而整个开封府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无一不识,而这些人当中,却绝不包括萧川此人。
“怎么样,是不是有兴趣长长见识?放心吧,以后跟着哥哥我,有你的好日子过。哈哈,听说今天舞凤阁内,将有一个斗诗会,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胜景,不容错过。来来,快点走吧!”牛璜舔着嘴唇道。
萧川正要答应,却目光一扫,发现不知何时,王老和风骏二人已经离开了。这俩家伙,也太不够意思,在自己跟牛璜打得不可开胶的时候,他们袖手旁观,现在又玩了个不告而别。他心中很是不满。
“少爷,刚刚王老说,他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马陵附耳道。
“回去就回去吧!”萧川哼了一声,转而脸上绽开笑容,与牛璜勾肩搭背道,“牛兄,小弟第一次去那种地方,还请多多指点。”
“好说好说。”牛璜大笑起来。
马陵在后边牵着马,跟在二人的后面。牛璜虽然是一个武将,但全然没有一点武将的萧杀之气,看上去跟**差不多。而路边的人,见他这般做派,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腰间陪着一柄宽刀。
敢于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持有凶器的,只要不是脑子坏掉了,一般都是有些来历的人,所以没人来找麻烦。
穿过一条狭窄的闾巷,眼前一亮,一座两层高地红楼出现在面前。而在这红楼门口,则站着几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正卖力的招徕四周的行人。他们看到牛璜之后,就像是看到了一块金灿灿的金块似的,一窝蜂的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