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答应他们不去找任何人报仇,但是在我心里,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如果报警后,警方查不出来,我会自己亲自去查的,我一定要抓到凶手,还我自己,还我们家一个公道。
第二天,我回了西凉,回到家后,我看到了那三条船都烧的已经几乎没有了,破落残败地在海上飘摇着,不光我们家的船烧毁了旁边别人家的船也被烧毁了。
我一回去,那邻居张叔就哭着拉着我说:“家毅啊,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们家的船也被烧了啊,这肯定是你们家得罪了人啊——”老张叔不好再往下说,于是就不停地在那里哭起来。
我什么都明白,我说:“叔,如果这事警方查出来是我们家的事情,是我们引起的,抓到罪犯,我们让他给补偿,如果抓不到,叔,你放心,我来赔你这条船——”
我这样一说,张叔就感动的哭了,他家里就这一条船,张婶还生病,他家孩子还在外地上大学,我能够理解到他的苦,可以说他家也完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查不到凶手,怎么办?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他老婆没钱看病,让他孩子失学,我们家还好,我反正也不上学了,家里负担也不重。
村里的儿时玩伴,我很好的兄弟大柱带了其他一些兄弟跑了过来说:“家毅,叔和婶没事吧?”
我们都是渔村的孩子,从小在一块长大,我一直上学,他们很早就下学不上了,后来我又去市里上高中,然后是上大学,后来就每年回家的时候联系下,现在回到家乡又重新玩了起来,我们的关系都特别的好,都跟亲兄弟差不多。
我说没事,大柱说警察已经来过了,他们拍了下照片,询问了些事情就走了,警察说等你回来让你去西凉派出所一下,要做一些笔录什么的。
我听后立刻就开车去了西凉派出所,这个事情必须要上心,虽然我怀疑是那个混蛋干的,但是必须要先通过法律的途径来寻求出路,争取能够抓到凶手,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但是我也深深地知道,我不是没有领教过他们,白玲的事情,我已经领教过一次这个社会的现实了,但是目前也只能寄希望与此,我父母还在病床上,我不可能去找那个混蛋拼命的。
到了派出所,民警询问了我一些事情,我当时就说:“我有得罪过仇家,我怀疑是他做的!”
“谁?”民警问我。
我知道我如果说出来,他们会吓一跳的,滨城的市委办公室主任,正处级,这样的官员,一个小派出所如何能够动的了啊,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在那里迟疑着,我在想要不要说,我如果提前说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我还没等警察把他查出来,我恐怕就完蛋了。
我说:“没有谁!”
那民警一听就笑了,说:“小伙子,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了啊?是不是这个人来头还挺大的,你不敢说,怕人家报复你啊,我跟你说啊,现在不光你家的三条船,还有邻居的一条船都给烧了,损失一百多万,这是小事吗?你还怕别人报复,那好啊,你们家的倒无所谓,那邻居家的船你是要赔的,如果抓不到凶手,还有,你以为我们想问这事吗?这事太麻烦了,怎么查啊,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你们家还挺有钱的啊,在西丁,开渔家乐啊。”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送点钱的,我就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幸亏我没有说。
我说:“就是没有谁,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们调查清楚,你们是人民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的事情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谢谢你了!”
“我们自然会调查的,你放心吧,留个电话号码,回家等消息吧,有消息了立刻通知你。”
我知道这样等待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想如果他们不能给我结果,我一定会自己去查的,我会往上面告,只要我知道了凶手,我就不担心,不管他多大的官,我可以告到省里去,实在不行,我就去北京,我一定会为我们家讨回一个公道。
我在家里把家里——其实已经没有家了,我们的船就是我们的家,而现在哪里还有家呢?船已经没有了,所有的衣物家具也都没有了,家没有了,而我站在船边在那里注视了许久。
风吹着我的头发,我想到了许多,小时候我在这里长大,大海就是我的乐园,船是我的玩具,我的家,从小看到的世界就是这里,父母希望我好好上学,将来能走出渔村,从此到外面的大城市里去,做一名坐办公室的人,有文化,有知识,从此不用再做渔民。
但是因为渔村教育环境不是很好,我只考上了一个大专院校,然后毕业,进入白玲的房地产公司,然后被她叫到家里修电脑,接着无意看到她电脑里的视频,当然这些并没有什么,只是后来被她叫到家里做她的男管家,故事就那样开始了。
我总是问自己那些年认识白玲是不是一个错误,自从认识她后,我的人生都因她而改变,几乎就再也没有安生的日子过,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当然我自己承受任何的苦,我都不在意,可是,可是现在连累到了我父母,父母生我养我,一辈子付出了所有心血,到头来,这个儿子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福气,反而给他们惹了这么大的祸。
在家里呆了一个中午就回了滨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在那里照顾父母,他们都躺在病床上,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能离开病床。
家没有了,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糟糕的时候,人生陷入了低谷,每天在医院,父母睡了,我都会走到医院外面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抽烟,这里是滨城,白玲就在这个城市,不过她在别的男人的床上,那个混蛋——
还有刘倩,景萱,小尼她们有都在这个城市,我很想能够有人说句话,能够有个人安慰我下,但是我却不知道跟谁联系,我自认为我不能给她们什么,而且这么久都不联系了,在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想不到她们,而现在自己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还落到了这个境地,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联系她们呢?
寂寞的夜晚,孤独的夜晚,伸出手去死处空空的夜晚,我想到了那个女人,她过的怎样了?现在还好吗?就是现在,我都还会想起她,这简直是见了黄河还不死心。
静静地靠在那里抽烟,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她的,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可是真的是她的电话,我想我的内心还是有激动,但是却不会表现出来了,而是冷冷的模样。
我接了电话喂了声,那边很小心翼翼地说:“你没事吧?”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若想知道也很简单,因为我们那经常会有滨城当地的官员,老板什么的去那里吃饭,那里的渔家乐不止我们一家,去了自然都会听说了西丁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这个事情不是小事,很快就会传开的,她有可能是听朋友什么说的吧。
她这么一问,我就知道她知道了我家发生的事情。
我说了句:“没事!”
我的口气无比的冷,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虽然我知道我没有道理怪她,但是如果她不找这个男人结婚,我们家怎么会如此,不会的,面对家里被烧毁的三条船还有躺在病床上的父母,我早已没有心情去跟她好好说话,我甚至满心的愤怒都想发在她的身上。
“小林——”她刚说我的名字就似乎在那里低声抽泣了。她为什么还要哭?是不是感觉事情太大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可以说是灭顶之灾对吗?难道非要等事情出了后才知道悲痛吗?她实在没有必要悲痛,我们都已经分手了,她是一个有家庭的女人,而我呢?我现在几乎一无所有,我们家也什么都没有了,抓不住凶手,我们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去赔偿邻居家的钱。
还有什么好联系的呢?
难道只是对这个小男人作一些悲痛吗?
哼,我不需要这些,我不需要。
如果你还有眼泪,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流,为什么不知道有一个男孩子,虽然小你五岁,可是他却那样的爱着你,为你可以付出一切,那些都不是他愿意的,你有问过他吗?有为他想过吗?你的一个决定,为了你父亲,你就那样把自己交给了别的男人,想到那个男人占有你的身体,我已经崩溃了,可是现在,他还为了你把我们家都给毁了。
她真哭了,我怕见到她的眼泪,她就犹如一个女鬼一样,不停地用这些来折磨着我,让我无法忘记,让我无法自拔,在我决定对她痛恨无比的时候,她却给我这些,我冷冷地说:“哭什么?”
“小林,你现在在哪家医院?你真的没事吧?我现在在你家这边,我——”我想她一定看到了那些景象,可是她为什么要去我家那里,有什么值得去的,我的家早已没有了,没有了。
我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林,小林,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好不好?告诉姐姐!”
我冷冷一笑说:“姐姐?你是我姐姐吗?”
“小林,你别这样,我很担心你,很着急,你告诉我好吗?乖!”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让我想欺负她,报复她的感觉,我恨不得她现在就在,我要用浑身的力气告诉她,我现在怎样,我要让她得到她该得到的一切,我恨她,这个女人,她拿去了我所有的爱,她拿去了我的青春,她现在竟然这样的声音对我说话。
“你不用这样对我说话,我不是你老公,你没有必要这样对我,太过肉麻了,你用错人了,你现在应该在你的男人的怀里,或者身体下面这样说,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