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欣蕊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虽然有雪弦帮着应付,但朱欣蕊还是倦的厉害,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她一回到庄园,就想回房休息,可是才进了园子里,就看见宁蕊含着两眼的跑过来说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母亲让父亲强行带走了。”
这话惊的朱欣蕊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她这才发现,宁蕊的两颊上都有红印,明显是被打过耳光的痕迹,看来是吃亏了。
朱欣蕊有些心痛的瞧着宁蕊,转眼瞅着她身后,还留在这里的花三婶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护院拦不住人嘛。”
“不管护院们的事,是……”花三婶微有些迟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才适合。
看见她为难的神色,朱欣蕊也猜想得到,这事发生的时候,必然有些不堪,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拉着两人进了屋里。
坐好之后,朱欣蕊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回事,我才出去了一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花三婶扭扭捏捏的半晌也不说话,朱欣蕊不由发怒的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花三家的婶子,你也是在我妈身边的老人了,有什么话还不可以直说的?”
听了这话,花三婶这才嗫嚅的说道:“姑娘今天早上才出门,老爷就来了,开始护院不让他进来,后来他在门口闹了起来,最后夫人就把他迎了进来,然后……”
朱欣蕊见她说话还有些不尽不完的,心里真心有些恼了,挑眉说道:“可是母亲不在这里,我说话也不算话了?”
“不是的,不是的,姑娘,婢子不敢。”花三婶听了这话,吓的赶紧跪了下去,她知道这位大姑娘手段了得,那里敢再扭捏,只能尴尬的说道:“不是婢子不说,只是婢子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朱欣蕊听了这话,只好打发了君兰与妍碧,雪弦陪着宁蕊出去了,只是冷冷的说道:“现在只有我与婶子两人了,还望婶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罢,双手一挽花三婶的手,示意她起来。
花三婶哆嗦的站起身来,然后瞅了一眼朱欣蕊,然后十分尴尬的说道:“老爷进了屋里以后,就打发了其他人都出去,说要与夫人单独说几句话。后来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听到了夫人的惊叫声,我们就要冲进来。后来夫人却是不让。”
看见朱欣蕊皱眉的样子,花三婶知道左右要说,索性也不看了,径直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就不敢进来,但又听夫人在里面叫的惨,护院们就冲了进来……进来后却看见……”
说到这里花三婶又吞吞吐吐了起来,朱欣蕊不耐烦的喝道:“说!看见什么了?”
“看见夫人的衣衫都让扯烂了,白花花的一片胸口脱跳出来,吓的护院们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接着夫人也喝诉着让大家出去……然后再听里面的惊叫声,我们就不敢再进来了,怕……”
朱欣蕊听到这些,又恼又气,牙关都咬紧了,这个人渣,他还真是不嫌丢人。
“后来又怎么把母亲带走的。”朱欣蕊听了这些,既恨卫氏软弱无能,又恨朱志青无德不堪。
花三婶说起这些主家的丑事,真的是她都羞的颜色绯红,加上朱欣蕊还是个未嫁的闺女,说起这些更是尴尬,所以只能闭着眼闷头说道:“事毕以后,老爷就把衣衫不整从屋里拖了出来,后来我大着胆子跟上前问了一声,夫人羞的让我赶紧退下,这样婢子也不好强行留下夫人……”
朱欣蕊听完了这件事的始末,想像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知道卫氏是羞愧难耐,所以不敢再让护院们上前,怕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被太多男人瞧见以后出去无法做人。
可是那朱志青还真是不讲究,怎么说卫氏也是他的正室夫人呀,他这般做贱卫氏,当真他就很有脸嘛?
不过,朱欣蕊最气愤的就是朱志青这般做,为的就是银子,可是她原本的三万两已经尽数拿去钱庄换成零散的银票,开始买地下订让人来做工了,她现下手里也没有什么银两了。
原本想着下个月就近年关了,到时候可以收到不少铺租,还有放出去的利子钱,怎么样也能转的动,可没有准备着给朱志青的银子,但现在卫氏已经被他接走了,要是没银子,只怕朱志青不会放她出来。
虽然朱欣蕊十分不想给朱志青银子,可是现在自己这个父亲连这样没脸没皮的事都干的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不过左右想着卫氏是这样衣冠不整的让拖出去的,想来她身上的大钥匙肯定没有带走,也庆幸之前她把卫氏拿回来的契书都锁在了永丰当铺密柜里,要不全数让朱志青带走了的话,连谈话的资本都没有了。
朱欣蕊想到这里,心下也略沉了些,赶紧去翻了自己与卫氏放钥匙和那些散碎银票的盒子,看见盒子还在,锁也没松,猜到朱志青走的匆忙,只顾着折磨卫氏,把这些都给忘记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朱欣蕊知道现在一切自己都很被动,心下更是烦乱,她知道卫氏软弱,今天一夜在那朱府必会受折磨,她想马上去接卫氏回来,可是却知道她这样一点准备都没有,真去了,只怕接不回卫氏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时候花三婶已经退了出去,一直候在外面的宁蕊也追了出来,看着朱欣蕊,她就哭着说道:“姐姐,我们现在去接母亲回来吧。”
看见宁蕊还这么天真,朱欣蕊不由苦笑道:“宁蕊,你觉得父亲会轻易让母亲被我们接走嘛。”
宁蕊听了这话,心里往下一沉,好半天才说道:“姐姐,你也没办法嘛?”
朱欣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有什么办法,她现在自身都难保,要不也不会避到这里了。
在这个男权为尊的世界,卫氏终归是他名媒正娶的夫人,她终归是他的女儿,真的闹到朱府去,反而半点理也占不上,不但接不出卫氏,反而会是送上门去给他拿捏,这也是为什么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回朱府的原因。
看见朱欣蕊脸色越来越难看,宁蕊似乎才明白过来一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回响在朱欣蕊的耳里,她想到卫氏今天受的罪,心里也有些酸楚,几是要哭出来,却知道她这时候不能哭,只能生生忍住了,伸手抱住宁蕊,哄劝的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