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吓得赶紧跑出去,一把将蒙观涛拉进屋里来。还好自己性子冷,日常里不爱下人围在身边跟着,此时周遭无人,没有人看见蒙观涛。
蒙观涛见玉娘如此紧张,不由好笑,垂首看向拉着自己手腕的小手,微凉,细幼,心中轻轻一荡。
玉娘看他望向手腕,才发觉自己还紧紧拉着人家,身子一抖,赶紧松了开来。
蒙观涛静静地打量了一圈玉娘的西厢房,见玉娘对着自己如临大敌,更加好笑。
“你多大了?”
“二十一”,玉娘随口答道。话甫出口心就一刺,回头见蒙观涛难得一副惊异的样子,又讪讪道:“六岁”,想了想又说:“不应该问姑娘年龄。”
观涛微微一笑,答道:“也许我可以问。”
“那你呢?你多大了?”
“我十四,我叫蒙观涛,承蒙大恩的‘蒙’,笑观涛生云灭的‘观涛’。”
“哦”,玉娘顿了顿,说道:“我不识字的。”
“你叫什么名字?”蒙观涛又问道。
玉娘昨夜已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现下便老实答道,“不知道”,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为何,玉娘总觉得蒙观涛这人危险,眼中精*光太盛,让自己不敢面对。
蒙观涛见玉娘答得诚恳,便说:“希望你知道自己名字的时候,愿意第一个告诉我。”
玉娘不语。
蒙观涛接着说道:“我来,想请你帮个忙。”
“是为杨公子解毒的事吗?”
蒙观涛心中赞叹,说道:“阿凰昨日被乌蛮首领的人捉回去了,如今只有你能解劲松的毒。”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力一试。”
蒙观涛答好,说“那走吧!”见玉娘迟疑,心下顿时了然,轻声道:“我在院子旁的大道边等你。”
玉娘点头。
蒙观涛出门到院子里,微微一纵,就不见了身影。玉娘抬头望了院墙半晌,心想蒙观涛比之杨劲松竟又不知高出了多少,且比杨劲松还年少,摇头暗叹,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己怎就如此没用呢。
一边想着,一边迈步出去找到弄墨,告诉她自己要到后山去转转,弄墨想跟着去,玉娘面一冷,弄墨顿时不敢再多言语,只嚅嚅道:“小姐起码向大奶奶禀告一声吧。”
玉娘想了想,又转到白文清的屋子里。白文清身子不好,时不时生病卧chuang,今日为了送金誉,起得早了,精神不济,此时正在补眠。玉娘跟于嬷嬷说了一声,让于嬷嬷转告白文清,便出来了。
正午阳光大好,蒙观涛自在地仰望着西山,身旁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正在悠闲地吃草。远远看去,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
玉娘暗赞,好马!玉娘虽不懂马,可这匹马却是一见既知的与众不同,阳光下,黑色的马水光油滑,气宇轩昂。
蒙观涛回头见玉娘看着自己的马,眼里一片赞赏,不由爽朗地笑道:“它叫踏浪!”
玉娘歪头想了想,“观涛踏浪?”
蒙观涛又是一笑,翻身上马,玉娘只觉得身子一轻,不知怎地已稳坐蒙观涛身前。
“坐稳了!”话未说完,踏浪已如离弦的箭射出,狂奔起来。
与坐在金誉的马上不同,此时玉娘心中非常不安,时刻担心跌下马去,只好死死攥住蒙观涛的手臂。秋末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疾奔起来后,冷风如利刃一般割来,玉娘不由冷得发抖。
蒙观涛察觉到了,拢了拢披风,又把玉娘往自己身前更按近些,靠近玉娘耳边说道:“交给我,你放心!你应当享受这随风驰骋的自由!”
玉娘一愣,片刻后,心里突然萌出了一朵火红的小花。她慢慢松开紧抓蒙观涛的手指,又往后靠了靠,只觉得身后暖暖的,安全的,如铜墙铁壁一般,一如蒙观涛的眼睛,充满了力量感。
观涛“驾--”地一声,踏浪奔得愈加快了,如驾在云上,快速的起伏之间只感到飞翔般的自由。观涛不由仰天大笑,笑这风,这天,这自由,笑此时,拥着一个小女孩,她深藏一颗勇敢的心。
玉娘瞬间被观涛自由如风的笑声感染,“啊喽阿喽--啊喽阿喽咯--”呼喝起来,山林里未南去的鸟儿腾飞而起,呼啦啦成群的一串跟在马儿身后飞翔,风中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似乎没有过多长时间,顺天府城门已遥遥可见,京城里的往来熙攘之声渐渐盖过了风声。观涛放慢马速,行入城中,片刻之后,便来到了天香楼前。观涛轻轻一揽,带着玉娘稳稳下马落地。
依旧是穿过后厨暗门,来到劲风堂中。
劲风堂前院子的空地上,杨劲松正与一个白衣男子对招,掌风凌厉,震得空地周边的翠竹哗啦啦地响。玉娘默默翻了个白眼,都中毒了,这位高手还不消停。
观涛瞥眼看见了玉娘的这个小动作,忍不住轻轻笑了。
杨劲松早知两人来了,可高手之间对招,瞬息万变,此时打斗正酣,杨劲松也不敢掉以轻心地蓦然停下。
约莫一炷香功夫后,杨劲松飞起一腿,同时左掌暗送,那白衣男子被前招逼得躲闪不及,虽勉力避开了杨劲松的飞腿,却转身即被杨劲松掌风所伤,被迫拖行倒退了几步,跌在地上。不过双方也只是比试,点到即止,白衣男子也无甚大碍。
杨劲松与白衣男子一同上前,向观涛躬身行礼,“主上!”
观涛温和地点点头。
杨劲松又对玉娘抱拳,“王小姐,此刻还得劳烦你帮在下解毒。”
玉娘问道:“你感觉如何?”
杨劲松道:“几无不妥的感觉,只手掌少谷穴处隐隐作痛。”
玉娘点点头,嘴里叽叽喳喳地呼喝半晌,飞来一只翠色的鸟儿。玉娘抬起杨劲松的手,鸟儿飞过去啄了一下,正中溃烂处,激得杨劲松眉头一跳。鸟儿却立即又飞回了玉娘肩头,亲昵地蹭了蹭玉娘的耳朵。
玉娘抬头对杨劲松说:“需购置些,药材。”
不待杨劲松出声,蒙观涛便道:“我带你去。”
玉娘跟着蒙观涛出了天香楼,往东一拐,街角是一间不起眼的小药铺,门前草草挂了个牌匾,此时铺子里一个客人也无,伙计正伏在柜台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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