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好奇地看向马车。
客栈内柜台后的掌柜手里拨着算盘珠子,眼角余光暗暗瞟过去。在这家客栈十余年,送往迎来的客人不少,早已练就了他一双火眼金睛。直觉,他感觉这批客人不简单。
车门打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下车来。那老人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精神不见一丝长途跋涉的疲倦,反而容光焕发。
伙计颇为疑惑,这么老了还被人称为“公子”,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可立刻,他的疑惑便被人打消了。
老人下车后,静立车前,微笑着看向车内。一个少年随后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
夜幕低垂,客栈檐下的灯笼已经点燃,那桔红的光亮本照不亮人的脸。然而,那少年本身却像一个发光体,不由自主吸引众人的视线。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白袍,腰束一条玄色镶玉腰带,身材挺秀。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眼睛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芒。他微笑着朝老人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客栈。
伙计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此前的少年如月亮般皎洁,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履从容地走进客栈。客栈因少年的到来,似乎也变得亮堂起来。
夜渐渐深了,岩州城门即将关闭。就在厚重的城门渐渐合拢时,城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惊呼:“等等!我们要进城!”
一车一骑从夜色中浮现出来,那马上的少年俊眉朗目,英姿焕发,喊声正是由他发出。
一名守卫中的小头目满脸不耐之色:“时辰到了,城门已关,你们明早再进城吧!”
“不是还没关上吗?”那少年叫道。
“那又怎样?我说关上了就是关上了!”小头目瞪了他一眼,正要转过身去,忽听马车内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甘野,啰嗦什么?出示令牌!”
那少年正是甘野,闻言猛地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伸手入怀,掏摸了半天,也没掏出什么来。
那小头目初听“令牌”二字,有些讶异,等了半天,见那少年又急又气在身上摸索的模样,又很是不屑。
瞧这少年年纪不大,想必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没准儿是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正想着,那少年终于在袖袋中找到令牌,急忙拿出,在他眼前一扬。
城门的火把将令牌上的图案映射得清晰可见。
小头目定睛一瞧,身体猛地一僵,眼睛骤然睁大,身体已不由自主地往下弓,神情惶恐不安,连声告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知是……”
“够了,勿需多言。”甘野手一挥,打断了小头目的话,冷哼,“我等此行甚秘,你们守好你们的这张嘴!”
“是,是,小的明白。”小头目点头哈腰,连忙叫人将城门再度打开。
“小的恭迎各位进城!”
等一车一骑进了城,其余几名守卫上前问道:“队长,刚才进去的是什么人?瞧你态度恭敬得……”话未说完,额头上便吃了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