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也曾问过梁上君有关冷血十鹰的事,知道这冷血十鹰是十名年轻男子,他们情同兄弟,各有所长,分别以十种颜色命名。眼看眼前男子这身金光闪闪的衣袍,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是金鹰?”她问。
听闻金鹰是十鹰之首,也是飞鹰堡的堡主,真名叫英翔。
“小丫头看来还是有几分眼力的。”金鹰供认不讳,得意地说,“你现在总该明白我这身衣袍的价值了吧?”
“原来你是个自恋狂。”小豆点头。
和自恋狂沟通,果然还是有距离的。
“自恋狂?”金鹰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是自我感觉良好,实际上却什么也不是。”
“你……你说什么?”金鹰气得跳脚,“你居然说我什么也不是?你……你这丫头,有眼不识泰山!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金鹰决定不和小豆计较。
事实上,如果是换了别人奚落他,他肯定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然而,若是小豆,他却发现自己无法真正生气。
“你不好好准备你的武林大会,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小豆疑惑地问他。
三天后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他这个主事人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有闲暇跑到这里来?
“嗯,本堡主是来邀请那病秧子参加武林大会的。”金鹰叹道,“你看,本堡主在日理万机之下仍亲自前来邀约,只要是人,肯定会被我这种至诚的行为感动的。所以这次我一定将那病秧子成功劝走。”
病秧子?
他说的是夏融雪吧?
看他提到夏融雪时语气中的熟稔,想必两人熟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你说的可是夏庄主?”小豆不满地瞪他,“我这里是流岚院,夏庄主住在霞光阁。两个地方中间还隔着个花园,你要找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唉,我自然知道病秧子住在哪。本来是要去找他的,但半路上正好看到那丫鬟带你们来这里,心中好奇,便跟着来了。”
“好奇?”
“是啊。”金鹰一脸困惑,“我认识病秧子好多年了。他这人吧,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副极好相处的模样,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人对事都漠不关心的。他的飞霞山庄在武林人眼中之所以神秘,不只是因为里面机关阵法密布,更因为他从来没有邀请过哪个客人住进山庄过。当然,我除外。”
金鹰未坦白的一点是,实际上他自个是不请自来,夏融雪也从未邀请过他进山庄过。
小豆回想起夏融雪对她们几个的态度,不由有些不信。
“你不信?”金鹰见小豆不相信他的话,不由有些急了,“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对了,你到底和那病秧子什么关系?”
小豆打了个哈欠,看看天边快要下山的太阳,懒洋洋地答道:“我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和夏庄主也是萍水相逢,没有关系。我在飞霞山庄最多住一晚,明天就要走了。倒是你,天色已晚,你还不去见你想见的人?”
“你真的和那病秧子没有关系?”金鹰立刻追问道,“还有,你明天去哪里?”
小豆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忽然起了促狭之心。
“我去哪干嘛要告诉你?”
金鹰闻言一窒。
就在他一愣神间,小豆拉着梦洁进屋,当着金鹰的面“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这丫头……”金鹰摸了摸差点撞上房门的鼻子,有些悻悻,想了想,便转身离去。
房内,梦洁看了看紧闭的门,问已经半躺在床上的小豆:“小豆,他可是飞鹰堡的堡主。我们这样对他,会不会得罪他?”
“怎么会?”小豆闭着眼,又打了个哈欠,咕哝道,“他对我们没有恶意,不会生气的。唉,不和你说了,这几天骑马骑得我腰酸背痛,晚上也睡不好,人困得不行。我先睡会,吃饭的时侯,你再叫我啊。”
梦洁怜惜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她早已将小豆视作家人。有时,小豆在她眼里,就像自己的妹妹——就如此刻,令她心生怜惜。可更多时侯,她却觉得小豆象她的姐姐,让她不由自主地依赖。
小豆刚睡了几分钟,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梦洁急忙走过去将门打开,看见门外站着白慕云和梁上君。
流岚院内的屋舍分男舍和女舍。白慕云和梁上君前面被人带去了男舍,刚安顿好行李便来找她们了。
“梦洁姑娘,听说有人欺负小豆,是不是?”白慕云一见梦洁,就开口问道。
一旁的梁上君却一脸的不以为然:“姓白的,我告诉你多少遍了。就小豆那道行,只有别人受她欺负的份,哪有人欺负得了她?”
梦洁无语,心中却对梁上君的清醒认识暗自点头。
“你这偷儿知道什么?小豆年纪尚幼,江湖阅历又浅,难保不被人有机可乘。”白慕云怒目瞪向他。
被他这么一说,梁上君忽然想到刚来的路上,远远地看到有一条金色的人影从小豆这儿飞出来,速度极快,一闪即逝。心中顿时警铃响起,急问梦洁:“梦洁姑娘,刚才有谁来过这里?”
“嗯?”白慕云疑惑地问,“刚才有人来过这里吗?我怎么没看到?”
梁上君瞪着他,眼含鄙夷:“就你这眼力,自然是看不到的。”
这话倒是不虚。
作为神偷世家的唯一传人,他从小就被人用药水洗眼睛、炼眼力,视力比一般人强好几倍。
可白慕云听在耳里,心中极不受用,怒气又生。
“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大白天梦游吧?什么人影,我看鬼影也没一个!”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梦洁担心他们吵醒小豆,急忙劝阻:“你们别吵了,小豆正在睡……”
“让他们进来!”忽然,屋内传来小豆的声音。
还是将小豆吵醒了。
梦洁生气地看了白慕云和梁上君一眼,叹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