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倒在地,仿佛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龙熙言见她哭得花枝乱颤,满面狼藉,不禁心头划过一丝不忍。
他看见露妃脂粉掩饰过的眼角那细微的皱纹,看见那曾被他年轻时称赞过的柔软的腰肢如今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匍匐在地,不由怔忡了起来。
沉默良久,他才问道:“吞云若未制成功,是没有那特有的香气的。露妃,你难道连这也不知道?”
露妃抬起一张布满泪水的脸,抽泣道:“陛下,臣妾亲自泡那吞云并亲自品尝,不但味道和韵儿妹妹所制吞云一般无二,而且也含有那特有的香气。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一个臣妾宫里的人来询问。”
“在你宫中一直是用什么杯子泡茶?”一直静坐在一旁的龙勍煜忽然开口问道。
“玉杯啊。”露妃答道,望向龙熙言,说,“这个皇上是最清楚的。他知道我一向爱玉,宫里很多器物都是玉制的。喝茶的茶具自然也全是玉制的。”
“如果是用玉杯,自然是有香气的。”龙熙言若有所思地说道,“用其他材质的杯子,就无法产生香气。”
露妃愣了半晌,恍然大悟:“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臣妾未能发现那吞云其实未制成功?”
说罢,对龙熙言哭诉:“陛下明鉴!臣妾宫中的茶杯全是玉制的,臣妾真不知那吞云并未制成功,臣妾罪该万死,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请陛下治臣妾之罪!”
龙勍煜静静地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拢在袖中的手暗暗紧握成拳。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更为狡猾更难对付。
他可以肯定龙熙言中毒与露妃有关,然而,她巧舌如簧,将一众干系推得一干二净。
青玉杯不是她送的,她直言不知吞云中凝香可能导致中毒的秘密,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以为吞云已制作成功,句句听上去都有理,可句句都将她与中毒之事撇得一干二净。
“陛下,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韵儿妹妹当初将吞云制作之法教给臣妾时为何不将凝香之事告诉臣妾。若韵儿妹妹将其中厉害关系告之臣妾,臣妾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未制成功的吞云献给陛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这里,龙勍煜再也忍耐不住,拍案而起。
他直盯着那哀哀哭泣的女人,心中充满了烦恶和愤恨。
这女人,含沙带影地暗示他的母妃故意不告诉她吞云中的凝香之事。这岂不是暗指母妃有毒害父皇之嫌?
龙熙言也听出了露妃言语中的暗示,不禁气怒交加。
“露妃,休得胡言!朕信韵儿,她绝对不会害朕!”他说得斩钉截铁,毫无怀疑。
龙熙言对韵妃的信任令露妃心中嫉恨不已。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能夺得他所有的信任和怜爱?凭什么?
“陛下误会臣妾了。”她将所有的情绪藏在心底,脸上表情悲戚,“臣妾没有暗指任何人,也没有影射什么,臣妾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为什么陛下要如此看待臣妾,这叫臣妾……臣妾情何以堪?”
说罢,又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