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元嘉咬牙将肩头的长剑拔出来,直接皱着眉扔到了旁边滚滚的波涛里:“无妨,死不了人。你们过来见见你们的二王子妃!”
说着,他一边撕开了肩头的衣服,一边走到了苏卿旁边,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苏卿,你看我肩上的伤,这也算是为了你受的伤吧?你给我包扎一下呗?”
苏卿冷冷的看了一眼他肩上的伤,凤珺的宝剑可以轻易削金断铁,锋利的剑刃直接贯穿了赫连元嘉的肩头从背面透出来,赫连元嘉肩头的上不轻,但是他却出了面色略微发白之外就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二王子妃?”一名俏丽的侍女闻言,上前不满的打量着上前,然后撇撇嘴角用匈奴语对着赫连元嘉说着什么,赫连元嘉微笑着听着,片刻后又对着那个侍女说了一句什么,周围的侍女看着苏卿的眼神都变得不善了。
苏卿并不在意这些侍女是如何看待她的,她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赫连元嘉肩上的伤:“抱歉了,二王子殿下,本宫乃是大安朝的太子妃,绝不会躬身做此等卑贱之事。”
赫连元嘉微微皱起英俊的眉宇看着苏卿:“你现在已经不是大安朝的太子妃了,这一点你要搞清楚。苏卿,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若是不肯为我包扎伤口,本王便也不管了,就让它一直流血吧。”
说着,他竟然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背对着苏卿坐在船上,旁边有侍女心疼的不行想要上前为他包扎伤口,竟然也被他直接推开了。
苏卿气到笑出来了:“赫连元嘉,你就算是流光了血本宫也不会给你包扎的。况且本宫如今恨不得你立刻去死,你以自己来威胁我,未免太过可笑了!”
赫连元嘉转过头,阴沉的俊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以为本王要是死了,你能或者离开这里吗?就算你不想活着离开,你觉得你肚子的孩子和凤珺会不会希望你活着呢?”
苏卿顿时沉默。
就算是赫连元嘉死在这里,她眼下也不可能脱身。看旁边那些侍女的眼神,若是赫连元嘉出了什么事,她自然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而她清楚自己对于凤珺的重要性,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一想到凤珺之前因为她的诈死而流出的那些眼泪,她不觉心底掠起一丝丝尖锐的疼痛。
不得不说,赫连元嘉真的抓住了她的软肋。
苏卿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的上前,从旁边的侍女手里接过纱布和药粉,冷着脸将止血的药粉洒在赫连元嘉的伤口处,然后动作粗鲁的用纱布将赫连元嘉的伤口包扎起来。
赫连元嘉尽管疼得连连抽气,脸上却也带着呲牙咧嘴的笑容,他用深邃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苏卿,然后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贴近苏卿的脸颊。
苏卿瞳孔微缩,然后用力一勒,将纱布打了个结。
赫连元嘉立刻疼得收回手,片刻后又故作委屈的看着苏卿,指责她道:“好疼,你对我一点儿都不温柔。”
温柔你妹啊温柔!苏卿觉得自己快要抛弃自己坚持了十来年的优雅和矜持直接骂出来了,她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看上去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十分难受。
赫连元嘉也知道自己不能将苏卿逼得太紧了,忙讨好的笑笑安抚她道:“别生气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先去休息吧,等你醒了我们再说。”
苏卿久不使用弓箭,这一次连连开弓杀人,身体和心里遭受着双重的打击,但是还不等她有一个缓冲的过程,如今便被赫连元嘉掳走,此刻听到赫连元嘉的话,才忽然觉得一股深深的疲倦涌了上来。
特别是一直在不断开弓射箭的双臂更是因为不停的超负荷运动而微微颤动着,她清楚,明天她的双臂一定会酸胀难挡。
“这是要去哪里?”苏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赫连元嘉微笑着回望着她:“回匈奴王国,迎娶你做我的王子妃啊。”
苏卿心头一跳,警告道:“这里是大安朝的腹地,你以为你们一行人掳走了大安朝的太子妃,还能够安全的离开大安朝吗?你若是放了本宫,本宫可以保证让你们活着离开。”
“活着离开?”赫连元嘉用手指摩挲着下颌,良久才勾起一抹肆无忌惮的笑容,“就算是苏卿你愿意,只怕那个太子也不会答应吧?我可以感觉得到,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不过你放心,我自然有自己的方法能够离开大安朝。”
苏卿的面色微微一变,知道赫连元嘉是吓不住的,她便也不说话了。与其跟着他浪费口舌,还不如自己养精蓄锐,想办法逃走。
“来人,带着王子妃下去休息吧。”赫连元嘉忽然开口,又用匈奴语重复了一遍。
旁边的侍女立刻上前,神色不善的瞪了苏卿一眼,才转身在前头带路。
苏卿看了一眼正在不断往后掠的岸边风景,回想着自己之前在行军地图上看到的路线,然后就清楚了他们现在正在往哪里走。
这条河流的下游便是苏州,与漳州之间还隔了将近两千多里。
赫连元嘉既然是要回匈奴国,为什么却又要往苏州走?是声东击西还是另有目的?
苏卿正想着,忽然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衣,袅袅娜娜的往船舱的外面走的柔美少女。
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挽起做妇人大半,一只水头清凉的碧玉簪斜插在云鬓之间,秀美的五官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愁色,让人一见便想要呵护怜惜。
少女一抬头就看到了苏卿,那双水色的眼眸里倒是带着几分从容不迫的跟着苏卿行了个礼:“雪柔见过姐姐。”
苏卿冷哼一声,她就猜到了是赫连元嘉救走了苏雪柔。
“别叫本宫姐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宫以姐妹相称?”苏卿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雪柔,眼底透着不屑,“我的母亲只给本宫生了一个兄长,至于姐妹什么的,一个也没有。”
苏雪柔笑了:“姐姐误会了,雪柔与姐姐以姊妹相称,不过是因为雪柔是二王子殿下的人,而姐姐很快也会是二王子殿下的王子妃了。这般计较起来,雪柔可不是要称您为姐姐了?”
苏卿的脸色因为这句话立刻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