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珺微微挑眉,他想要查证一个人的身份轻而易举,赛华佗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不过既然赛华佗之前吞吞吐吐一直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可见里面还有隐情。
苏卿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这把箭矢看上去疑点太多,但是她也不是不知趣的人:“本宫出去透透气吧,这里面有些闷气了。”
她话音刚落,赛华佗便摇了摇头打断:“太子妃不必回避,其实我并没有怀疑苏家两位将军的意思,两位将军都是我大安朝的架海紫金梁,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日前,老夫在城里的通缉榜看到了这个,就趁着没有人偷偷揭了下来,两位可以看看。”
凤珺和苏卿两人对视一眼,接过那张通缉榜看了一眼,两人的眉头都难得的皱了起来。
红色的通缉榜向来用以通缉重要嫌犯,这张通缉榜单上称月前有纵火犯人一把火烧光了某个村庄,烧死一百来名村民出逃,旁边详细描述了纵火犯的模样。
虽然看不清旁边的床上那名少女的面目,但是看着上面描述的大致穿着打扮,两人都清楚这通缉犯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名少女了。
“先生认为这位姑娘是冤枉的?”凤珺缓缓地将那张通缉榜卷起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头又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少女。
赛华佗道:“即便不是冤枉的,至少其中也很有隐情。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姑娘身上除了这刀伤箭伤,还有鞭笞和铁烙的痕迹,一看便是受过了重刑。区区一个榕城知府,怎有如此胆量对犯人施以酷刑?”
凤珺闻言,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苏卿却也知道凤珺是为何沉默的,按照大安朝律法,为防止地方官员屈打成招,若是有犯人拒不认罪,需将犯人押送至京都着大理寺严查,若查证无误,可按律法处理。若是查证有冤情,也可避免产生冤狱。
地方刑典绝不可私自授犯人以酷刑,而鞭刑和烙型都是早被禁制的刑罚。这种手法用在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身上,绝对不是正常的。
“具体情况,只怕还要等这女子醒来才能知晓。”凤珺淡淡的看了赛华佗一眼,清楚这老家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便说明,只能隐晦的提点自己。
赛华佗闻言,微微皱眉:“之前已经有官兵来这附近搜过一次,老夫将人藏在山坳里才躲过一劫。她受伤太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若是在被那群人抓回去,只怕绝无生还的可能。”
凤珺微微挑眉:“那先生准备如何?”
赛华佗见凤珺不上钩,不得已提议道:“太子将此女子接回太子行宫暂养,等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便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夫也随同前往,顺便可帮太子妃殿下解除身上余毒。”
苏卿闻言,眼角微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女子。
凤珺闻言,倒是没有反对:“既然先生有了决断,那就这般处理吧。”
说罢,招徕了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千影卫,吩咐他们将人妥善带回太子行宫安置。
回太子府的路上,苏卿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那些苏家军才会使用的箭矢让她不能释怀,她倒不是怀疑自己的父兄,只是担心有人已经开始在暗中针对苏家。
而且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想要扳倒苏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无从猜测究竟是谁想要对苏家下手。
苏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有她的母亲和大嫂,还有叔叔婶婶一大家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京城已经是烈火烹油之势,她这里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只怕自己无心的一个举动就会将苏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别担心。”凤珺似乎看出了苏卿的忧心忡忡,低头轻轻吻了吻她攥紧的拳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伸展开来与自己手指交叉相握,“那老头子虽然不爱搭理朝廷事物,但比谁都精明。如果是与苏家有关的话,他就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了。”
凤珺微微眯上眼睛,深邃的瞳孔里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而且,老头这回是冲着我来的。”
苏卿闻言,眼底的担忧反而更重了。
“不是什么坏事。”凤珺安抚的笑了笑,俊美的脸上的带着笃定的神色,“我差不多能猜到是谁在背后动作,只是现在……还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苏卿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远处的天际。
万里无云的天边,有一群群大雁正排着队往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