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胜,17岁,6岁那年父母离异,此后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听到王喆的提问,恩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想伤害顾瑾姐,但又想到妈妈。其实最痛恨的还是自己,既没有能力保护妈妈,也不能为顾瑾姐做些什么。
“你拒绝出庭,对顾瑾而言就是最好的帮助。当然,我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你把什么放在第一位思考,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王喆补冲道。
“我.........知道顾瑾姐是冤枉的,可是如果不同意,我妈妈的处境就会很糟糕了。”
王喆了然的挑眉道:“我能将它理解为,你会以证人的身份站在法**作证吗?”
“不知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去的,可是不行啊,妈妈她,妈妈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
王喆打量着对面的男孩,看着他问道:“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少年轻轻的点头,同意了王喆的提问,“如此在意你母亲的工作,是基于何种理由呢?工资是你们母子生活的供给,还是其他的什么,例如这份工作有着光鲜的外衣,能给予你母亲,从被丈夫抛弃的失败中重新树立自信吗?”
董事在一旁看不下去的出声道:“喂,分寸,分寸,刚刚的话过分了!”
“是吗,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刚刚的话,伤害到了你,我可以向你道歉,对不起。”
王喆过于郑重的态度,让董事无话可说,恩胜开口说道:“没事的,叔叔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能分辨的出来。从小开始,我在学校经常会被其他的同学捉弄,话里的真假是骗不过我的。”
自从董事在他的面前提起顾瑾的事情,恩胜的脸上就十分的严肃,羞涩和腼腆像是被封印起来。他低着头说道:“叔叔会那么想,也情有可原,妈妈不想失去那份工作的原因,主要是不想丢失里面的人际圈。一开始,我就和妈妈说过了,我讨厌说慌,不想出庭的。可是妈妈不同意,大家衡量一样物品的条件不同,所以得出的结论也是千差万别。”
“妈妈她没有追星的兴趣,她对死者不敢兴趣,对顾瑾姐也不敢兴趣,她只对自己的工作和人脉十分会受到波及关心。妈妈没说,只是我猜的,和酒店或是警方的人,提起证人用我的想法的人,说不定就是我的妈妈。”
“我妈妈她在很久以前,好像就和酒店里的某个客人保持着暧昧的关系。被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杀人犯就是那个男人,妈妈她可能参加到了这个案子里。”恩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痛苦,他皱着眉,眼睛里面充满了悲伤。
旁边听他讲述的两人则是目瞪口呆,王喆吃惊的说道:“你说什么?”
恩胜再次重复道:“我啊,最怀疑的就是那个客人和妈妈了。我是这么想的,他们可能早就策划好了计划,顾瑾姐也好,我也好,说白了,不过是颗棋子罢了。或者说,妈妈她,也是那个人拿来利用工具罢了。”
“董医生,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出来,你会有办法吗,我想救她......”
少年掀起了自己挡住眉眼的碎发,他的双眼直视向董事,询问着、索要着,一个可能性的答案。
“我以前常常会去酒店给妈妈送东西,或是补完课等她一起回家。可是后来妈妈就不让我去了,我曾经背着妈妈又去过几次,看见了那个人。而妈妈则在他的身边,两人的神态亲昵。”恩胜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痛苦,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那个男人明明就是个骗子,他的嘴里全是谎言,可妈妈就那样的沉迷了进去,并且越陷越深。”
王喆在此插嘴道:“会不会是你误会了,你怎么确定他的话里一定就全是谎言呢?”
“这个,我倒是可以代替恩胜解释,恩胜分辨的真话假话是出了名的准,在这一片是很有名的。不信,你可以自己试试。”董事说道。
“那个男人一开始的目标是两个,一个是已经死了的死者,另外一个就是我了,顾瑾姐也好,妈妈也好,都是被牵扯进来的。”
“你的手里有你说的男人的弱点、把柄之类的东西吗,不然,这不就说不通了吗?”
自进入医院后就一直愁眉苦脸的恩胜,被王喆的话一下逗乐了,“叔叔你是单身吧,而且没有女朋友,特别要好的朋友也没有,应该有一位很关心你的长辈,但是他无法长期的陪在你身边。”
“那,那,和这个话题有关系吗,你不要转移话题!”王喆颇为恼怒的说道。
“有关系的,叔叔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狗吗?狗的话,是不会说谎的,人类的话语之中充满了谎言,被揭穿了就会恼羞成怒,甚至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以前为了让妈妈清醒过来,有试着拆除过那个男人的一些谎言。”
“失败了?”董事关心的问道。
恩胜摇摇头,感慨的道:“恰恰相反,是我的大胜利,他对于我这样的小鬼没有防备。只是妈妈并不相信我的话,比起我,她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和那个男人。”
恩胜耸了耸肩肩膀,无奈的说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动物园外面,人们看见动物都愿意相信那是假的,正如在动物园里,不论看见什么,都会认为自己看见的动物是真的。先入为主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赢了,也输了。”
王喆在一旁的着急的问道:“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他没有再给我机会,妈妈不同意我再去酒店找他,我也很少再见到他了。”
“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吧,我们都很想知道呢!”
“想法啊,董医生你说的还真轻松,我的结论和你们推理的类似,只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那个男人希望我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力气,来说服妈妈支持他的,前段时间,妈妈对我很好。”
“只是想要弥补而已,你别想太多了。”董事在一旁劝慰道。
“不是的,我猜对方是这么和妈妈说的,没事的,他只有17岁,绝对不会被判死刑,这件事情解决,我们就去结婚,然后一起等小胜出来,好不好?妈妈挣扎了多久,我不知道,最终还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因为这些年来,妈妈一直都很辛苦,我能理解的,真的。”
“可是,妈妈啊,妈妈,他只是在骗你啊,他不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的,你的付出是注定得不到回报的!顾瑾姐第一次被抓时,最后一定会被放出来的,他在等第二次,让我入局的时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吧,叔叔会为了顾瑾姐推翻我的口供,警方能给社会一个交代,未成年是最好的保护伞,不能完全的担负刑事责任,社会也会格外宽容吧。”
董事和王喆都沉默了,望着少年清澈干净的眼眸,他们说不出话,“不用回答哦,我都明白的,我其实一直都很想问妈妈一个问题。”
“这么多年,妈妈,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爱过我吗?”
一直在董事手中的哈士奇突然挣脱了他的双手,他跑到少年的身边,厚实的舌头舔上少年的脸颊。成年健壮的哈士奇静静的靠在主人的身边,他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主人,尾巴在摇摆是会时不时的打在少年的小腿上,好似在无声的安慰着少年。
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以精力旺盛、小孩子脾气闻名的犬种,注视到他的双眼,你只会想到一个词语,‘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