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掌柜已经歇下了,跟守夜的伙计又加了一间厢房,讨了些清水。
禹昙将苏星安置在床上,用水送服了一些安神的药丸,打发她睡下。借着灯光,他才发现苏星眼尾有一抹红晕,用指腹去抹,才发现那绛色竟是天生的。
突然想起他曾在野史里看过这种人,据说以前曾有一种媚族,族人不论男女皆妖冶异常。其特征便是媚族女子眼尾有一抹红晕。
想到这里,伸手搭上苏星的手腕,这脉象果真是女子的。再转头去看苏菁,也确实是妖艳异常。想不到这传说中的种族都让自己撞上了。这么说来,他们会被人盯上也算是事出有因了。
传闻媚族的人会魂术,切忌看他们的眼睛,否则会被他们控制。禹昙对这种说法很好奇,当下也就直直的望进苏菁的眼睛里,只见苏菁微愕,复而冲他颔首一笑,禹昙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的,只道许是自己想错了。
毕竟,据说昌平国的开国皇帝所立皇后便是媚族,自那之后便夜夜笙歌,荒淫无度,导致后来怨声载道。后来有将士揭竿而起,直直攻入都城,世人都说那皇后是妖后,迷惑先皇,不仅杀了皇后,连媚族都屠了个干净,如今怎么可能还有后人?
将开水放凉,把苏菁手臂的伤口洗净,将药粉洒均匀在伤口上。许是良药苦口,手臂传来一股钻心的疼,无异于撒盐巴,蛰得苏菁狠狠的颦起眉头。
“这药敷的时候虽然难捱,不过生肌的作用再好不过。”
禹昙用绷带缠起伤口,又留给他一瓶创伤药便起身离开。
“等等。”
禹昙回身,依旧是一副冰山表情。苏菁追上两步道:
“今日之事多谢公子搭救,大恩不言谢,只是这盒东西还请公子拿去,权当是诊金。”
苏菁的钱袋的确是鼓鼓的,只是,这样的人物给金银只怕反倒是折辱,思来想去,就把袖袋里的一盒虫草递给他。
禹昙打开那金丝楠木的盒子,里面的西域虫草皆是上品,如此贵重的药材实在可遇不可求。
“只是举手之劳,公子这礼着实贵重了些。”
苏菁摇摇头。
“或许对公子只是举手之劳,对苏菁却是救命之恩。我和小妹出来行商,贵重二字从何谈起?这虫草不过是小妹今日一时兴起买下的,于我们并没什么用处,见公子医术了得,想来行医之人看中难得的药材多过金银俗物,所以便想着还是送给公子,也算我们兄妹还个人情。”
禹昙见他这么说,也不好推辞,况且这虫草是进补之物,于他们确实没什么用处。见他谈吐之间并没刻意防备他,也没瞒着他小妹的事,心下也坦荡一些。想着明日还要启程去寻他家老顽童,当下也就告辞。
他这次就是被他爷爷从灵丘半骗半诓的弄出来的,说是他当年云游给他定下了亲,现在那女娃娃也长大了,该去看看了。
禹昙暗骂那老糊涂,平白给他添了门亲事也就罢了,还把族里的灵猴送了人作聘礼。他并没成家的心思,况且连面都没见过,此番出来也就是为处理这件事。总不好一直拖着,连累那姑娘一生。结果刚出灵丘,那老头便不知跑哪儿潇洒去了,只好再去寻他。